這一聲,喊出了他那積蓄已久的壓抑,也好像喚醒了大地,頓時間,山谷中風聲雷動,貝斯聲、吉它聲、鍵盤聲、鼓聲,激昂地響起,白雲飛隨著音律歇斯底里地吼著:“我曾對你問個不休,你到底愛不愛我!可你總是搖頭,笑我一無所有,我要給你我的追求,還有我的感受,可你總笑我一無所有……”
唱完後,山谷又恢復了死一般地寂靜。白雲飛也用盡了力氣,雙腿顫抖了幾下一軟跪在地上。這時,地上一群螞蟻正在按部就班的搬運著自已的食品,忽然白雲飛的眼淚滴在了它們的身上,打擾了它們。一隻為首的螞蟻跳了出來,叉著腰說:“哎,高階動物。你不知道,孤獨的人是可恥的嗎?”
說完,便和螞蟻們一起唱道:“天之上不多不少兩畝三分地,冬天播種夏天還不長東西,我沒有彩虹也沒有牛和犁,只有一把斧頭撰在我手裡。陰天看見太陽也看見自已,晴天下雨我就心懷感激,朋友來作客請他吃塊西瓜皮,仇人來了衝他打個噴嚏。”
“冬天種下的是西瓜和豆粒,夏天收到的是空空的歡喜,###點鐘的太陽照著這塊地,頭上有十顆汗水就是沒有脾氣。我沒有心事往事只是只螞蟻,生下來胳膊大腿就是一樣細,不管別人穿著什麼樣的衣,咱們兄弟面板永遠是黑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了四季,五穀是花生紅棗眼淚和小米,想一想鄰居的女兒聽聽收音機,看一看我的理想還埋在土裡。螞蟻螞蟻螞蟻螞蟻,蝗蟲的大腿,螞蟻螞蟻螞蟻螞蟻,蜻蜓的眼睛,螞蟻螞蟻螞蟻螞蟻,蝴蝶的翅膀,螞蟻螞蟻螞蟻螞蟻,螞蟻沒問題。”
白雲飛望著可愛的螞蟻,失落地說:“其實這世界不過是我家,牆裡面只是些生活和勾當,我已經找到了廁所和床,哪裡危險哪裡可以放蕩……”
突然,山搖地動,巨大的震動使白雲飛無法站立,一下摔下山崖。幸好手急眼快,抓住一根藤,用盡力氣,拼命地往上爬。
猛然間,白雲飛看到螞蟻們爬到了藤上,為首的螞蟻說:“弟兄們,開始幹活啦!”說完,眾多螞蟻們又邊咬著藤邊唱道:“我的家就在二環路的裡邊,這裡的人們,有著那麼多的時間,他們正在說著,誰家的三長兩短……我的家就在二環路的裡邊,我的家就在鐘鼓樓的這邊,我的家就在這個大院的裡邊,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家就在,這個地球的上邊。”
眼看藤就要被咬得斷了,白雲飛發出了絕望地叫喊:“不!不!!不!!!”
螞蟻卻笑嘻嘻地對他說:“噢,乖。”
藤斷!白雲飛跌下萬丈深淵。
“啊!”白雲飛嚇得滿頭冷汗,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過了好一陣才能平靜下來。看了看錶,五點了,揉揉臉,起來了,穿上衣服早早地來到醫務室,準備接收每日必須飛行前的體檢。
然而,等醫生來了檢查完,卻告訴他今天不能飛行。白雲飛問為什麼?醫生說他血壓嚴重偏高,還問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或是做什麼劇烈活動啦?白雲飛想爭辯,但張了張嘴,卻沒說話,拿著體驗報告,灰溜溜地離開了醫務室。
兩週後的晚上,廣州白雲機場。機場大廳裡的燈光象水銀洩地般灑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紛亂嘈雜,但白雲飛耳旁卻是一片寂靜。Adrianne嬌弱的身影印在他的視網膜中,心中突然間湧起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愛,又像是痛,帶著傷感的淚,眼裡卻越發乾澀。
Adrianne和家人、朋友作著最後的告別,先是父親、母親,然後是親戚朋友,最後輪到白雲飛。白雲飛雙手情不自禁地伸出想把Adrianne深深地抱在懷中,但只抱了一小會兒,又被Adrianne輕輕地掙脫,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把我忘了吧,你應該找個更好的女朋友。”
白雲飛絕望中帶著希望地問道:“Adrianne,你還會回來嗎?”
Adrianne沒有回答,對於這座南方傳統的大城市,她呆夠了,她決定要離開,去一個更美麗、更先進的國家。對於這個,白雲飛沒有否決的權利,只有祝福的義務。看著她嬌柔的身軀,想象著即將面對的風雨,回想過往的曾經,怎麼捨得呀?但一切似乎都已經註定了。
登機廣播響起,Adrianne和父母又一次擁抱在一起,她們知道,分別的時候到了。
在今天之前,白雲飛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愛Adrianne,但面對此情此景,他發痛的心告訴他,這愛有多深。淚水在Adrianne的眼睛裡,晶瑩剔透,看上去是一種朦朧的美,而這景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