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的語文書,兩個筆記本,兩支半截鉛筆。字典失守後,筆記本和鉛筆也先後淪陷。
老話說的好,這男女相處,是門大學問,最開始養成的習慣,往往是兩人日後生活模式的標準。
要說董潔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怎麼說也過了而立之年,也罷,就算是前生事一筆消,而今新生活重新算,這心理年齡總該按著成年人算吧?可這丫頭愣是沒有一點成年人的自覺,理所當然心安理得的欺凌幼小,嘿,這可真是生理影響心理,越活越回去了,呃,是越活越年輕了。
不知情的幼小,也就是大山小朋友,可憐他一步輸步步輸,所有的寶貝都易主了不說,還成天價忙來忙去,笑呵呵接受她的壓榨。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周瑜打黃蓋,該著!
這壓榨人也是門學問,伏勢欺人下下策,侍寵生嬌更不可取,董潔慢慢也琢磨出自己的駕馭之道。可憐她四肢無力,身嬌體嫩,唯一能動的,就剩一個大腦了。她是這麼為自己開脫的。
小孩子要誇,常常誇獎,有助於樹立他無往不勝的自信心,加強他任勞任怨的自覺性。
“哥哥真棒!”
這成了她最近一個時期的口頭語,哎,克服了最初的心理障礙,“哥哥”兩字也是越叫越溜了。
兩人坐在門前的大樹下,玩一種猜字遊戲。具體是這樣子的,兩人揹著對方,用樹枝在地上寫字,寫的大一些,深一些,然後用浮土把字填平,交換位置,再把浮土輕輕抹開,最後用嘴使勁吹,儘可能完整把對方寫的字認出來。這算是最簡單的寓教於樂了吧。
他們在學習?
答對了,大山在教董潔認字呢,至少在大山看來,是這樣子沒錯。
最近,大山發現,自家的小丫頭添了隨時隨地塗鴉的習慣。
先是撿小石子,或者樹枝在地上亂畫,再後來,她竟然用鉛筆,在媽媽留下的筆記本上塗塗抹抹。被他發現的時候,小丫頭一點也不在意他生氣的樣子,自顧自對著手中的本子呵呵傻笑,笑的無辜極了。
好吧,妹妹太小,不懂事,不生氣,他不生氣。
她的大作,雖然是他看不懂的天書,細瞧來,那歪歪扭扭的線條竟也亂中有序,好看的緊。塗遍鬼畫符的本子,被小丫頭視若珍寶的收起來。
塗鴉的時候,小丫頭緊繃著小臉,一個人全神貫注,一坐就是大半天。
雖然弄不懂妹妹在畫些什麼,但大山用行動表示了對她的支援,到山中挖來許多草藥,步行幾十裡山路,到縣城為她換來更多的紙和筆。
媽媽也是在他差不多這麼大的時候教他識字,他正琢磨著,是不是該教她認字了?妹妹已經主動搬出字典,自己翻開來,要他教他學字。天知道,他認得的字,統共也沒幾個,好在有媽媽打下的拼音底子,先試著用拼音拼,再一一念給她聽,時間長了,兩個人都認了不少字。
接下來,小傢伙又不安分了,想學寫字。
大山找來硬紙盒,裝滿土,鋪平,折幾根長短合適的小樹枝,這就是練字用的筆和紙了。
寫字對他來說是個大工程,沒辦法,照貓畫虎,他只得“畫”字。自己總是先“畫”上無數遍,看上去有模有樣後,再教給妹妹。相比之下,妹妹表現得可比他強多了,一教就會,字寫的比他還漂亮。
不愧是有繪畫天賦的孩子,大山驚喜的發現,妹妹竟然無師自通,知道寫字按什麼樣的先後次序才能寫的又快又好,他從中受益非淺。妹妹的表現更激起他的好勝心,不想被小妹妹比下去。一時間,他對學習興趣大增,硬是憑自學,學會了很多字,不但做到能讀能寫,更能通讀媽媽留下那本語文書上的課文了。
書本向大山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一個通向外面的世界。於是,大山盡一切可能去尋找可以拿來看的書,書中的故事,書中人物的命運給他以體悟,他又把這種體悟儘可能清楚的講給妹妹聽,並在妹妹一連串的反問中,達到新的理解高度。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大山背完這首詩,若有所悟,“做人就該向草一樣,百折不撓,跌倒一百次,也要一百零一次的爬起來。”
“有道理。”董潔也像模像樣的揹著小手,先是搖頭晃腦表示贊同,旋即想了想,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可是,我好像聽鄰居大叔講,村裡王叔做人不地道,說他是牆頭草,隨風倒,哪邊有便宜去哪邊,嗯,大叔說的時候很生氣的樣子,好像像那什麼草,不是好事呀。”
大山歪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