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蛇,他自己一個人堅持著走回家,昏迷了兩天……”
說來也怪,她一向最怕那些軟趴趴的蟲子和蛇,以前曾跟朋友玩笑道:如果我活在解放前,參加革命做了地下黨員,萬一不小心被捕,嚴刑拷打我倒不怕,不過,敵人如果捉一堆蟲子蛇什麼的嚇我,指不定我就做了叛徒呢。
當她知道自己竟然不小心吃下許多蛇,心裡的噁心難受簡直無以言表。而大山昏迷那兩天,當時的無助害怕和恐懼,更是她永遠不想回憶的噩夢。從此,她幾乎到了談蛇色變的地步。
董潔移開目光,只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好半天才道:“其實我都很少想起這些過去的事了,這幾年越來越忙,也沒心思去想。只是,”只是原來往事,竟如此清晰印在心底深處,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清晰的像是發生在昨天,都仍然可以牽動她最細微的情感的那根弦。
大山正巧回來了。
“都起來了呀?呵呵,等我洗洗手,咱們做點飯吃。”
董潔抬頭望望他,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忽然就滾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大山嚇了一跳,急忙摟她入懷,想拍拍她的肩安慰,卻無奈自己一手的泥,趙傑趕緊遞過溼毛巾讓他擦手。
董潔發洩了一通,自己停了下來,“哥,我沒事。”
大山接過趙傑重新洗過遞來的毛巾,仔細擦淨她哭的有點狼籍的臉,“沒事就好。小潔乖,進屋坐會兒,哥哥弄早飯給你吃。”
待她進屋,立刻一扯趙傑問明原因,不由得跌足懊惱道:“怎麼偏是她撞見了呢?趙哥,幸好有你在。”時至今日,她不時還會做被蛇追被蛇咬的噩夢,這次驚嚇,唉,……
拜見鄉鄰、掃墓、把帶來的東西一一分發給大家,舊日幫助過他們的村人,依著遠近或多或少給了些錢。大山和董潔本意,想要把鄰居大叔接出去,當做自家老人一樣奉養。
可老人不願意離開故土,“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老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咱自己的草窩。大叔就想安安生生在這個村子住下去,閒著的時候,去你奶奶墳前除除草,跟老妹子說說話。”
大山又想出個主意,“大叔,咱現在日子好過了,附近村子多訪訪,有那孤兒寡母生活困難的,只要她人品好,大叔也組織個家庭,有人在身邊照顧你,我和小潔也能放點心。”
“你這娃淨說傻話,那不成了趁人之危嗎?再說,大叔一個人生活也習慣了,都這把年紀了,不找了,不考慮那事了。”
最後他找到老村長,村長兩個兒子都成了家,兩個媳婦也是勤快孝順的本份人,自告奮勇攬下照顧老人的差事。
大山拿出兩百塊錢,道:“大叔和您,以前可幫了我們不少忙。如今,您二位年紀都大了,這點錢呢,平日裡多跟那些打著獵物的家庭買些肉來吃,也算是我和小潔的一點心意。尤其是大叔,平時老是有一頓沒一頓的瞎湊合。老村長,您和我鄰居大叔那是打小的朋友,吃飯的時候,多擺一副碗筷,或者給他送過去也行。以後呢,我每年都託郵差捎兩百塊錢給您。您知道,大叔他從小對我們家……哎,不說了。總之,這件事就拜託您了!”
兩百元,山裡人啥時候見過數目這麼大一筆錢?村長自是不肯收下。
“大山,鄰里鄰居互相照顧是咱做人的本份,你這樣太見外了吧?你還是個孩子,在外邊討生活還得上學,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這錢,咱可不能收。”
幾番推託,最後大山終於說服他收下。
至此,本次返鄉之旅該劃上句號了。明天,明天就該離開了。
大山和董潔攜手在昔日常去的山坡上散步,前次離開,懷揣著對外面世界的嚮往和憧憬,今次,心中更多的是眷戀和不捨。
董潔喜歡像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哪怕什麼也不做,只隨便說些話也好。
想著出山第一件事,便是同大山的媽媽聯絡,以後是不是要離開瀋陽去北京?呵呵,她在北京好歹也混過幾年,對京城的瞭解嘛,呵呵……
她回頭衝大山笑,輕聲吟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第六十二章 母子終相逢(一)
西平縣城,郵電局。
儘管母親留下的電話號碼,大山早已經爛熟於心,閉著眼睛也會默寫下來。但,在櫃檯前填通話單時,他還是把母親的信拿出來,一個數字一個數字,一邊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