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跟胡家多有齟齬,現在他們落在吳興的手裡,哪裡能落得什麼好處?一時間,他們心內種種猜想,全部變成了駭怕,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胡長安眼見這一幕,心緒很是複雜。
但他已然放棄了胡家的處置權力,那麼接下來胡家如何,他就不會關懷了。即便,這個有了胡家處置的人是吳興。
胡駿看一眼吳興,只覺得這人礙眼得很,心中極其不甘。他立時就將目光掃向了某個角落,可惜那裡似乎也是空無一人,讓他更是恨極。
如果不是他——
吳興走過來,胡駿本要跟他說話,才剛張口,不料吳興就與他擦肩而過,竟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走到了如今胡蕉的面前。
胡駿的臉色鐵青!
第二次了!他這時第二次被人如此折辱!
吳興壓根不搭理他的想法,只是在胡蕉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胡蕉的面色登時煞白,手指也是微微顫抖,像是生氣,像是畏懼,像是……而後,他顫顫巍巍地將手探入袖中,從裡面取出了一座丹爐,放在面前,隨即他伸出手,掐了幾個手訣,從那丹爐的爐膛裡,慢慢地掏出了一朵紫色的火焰。
——紫焱岩心火!
通常能夠傳承的煉藥世家,都有一些上好的火焰,但並不是每個世家都有異火,更並不是每一朵異火,都能有足夠的靈性!
但紫焱岩心火,恰好就是一朵頗有靈性的異火,此火等級甚高,能輔助煉藥,吳家若不是在數代前也尋到了一朵異火,根本不可能發展到如今這個幾乎翻覆胡家的地步,更不可能壯大至此。
天底下,哪一個煉藥師嫌棄異火多呢?
吳家也垂涎這一朵紫焱岩心火許久了,就在投效公儀天珩時,吳興也早就想好了,能為公儀天珩送上一份什麼樣的貴重獻禮。
時機就是現在。
之後,吳興也從袖子裡取出了一件東西,那是個類似於燭臺一樣的,封閉的器皿,晶瑩厚重,如同玉石。
吳興將那蓋子開啟,送到胡蕉的面前冥書。
胡蕉一臉肉痛,在很快再度打出幾個手訣,將他自己跟紫焱岩心火的聯絡斷掉後,便將其投入燭臺中,扭過頭去:“說好的,你要放過我們吳家!”
吳興嘲諷一笑:“公子是什麼樣的人物,豈會同你等螻蟻糾纏?放心罷,這件物事,便是賠禮,你胡家值得一提的,也不過此物而已,”
說完後,吳興將蓋子重新蓋上,就見那整個封閉燭臺都變成了幽幽的紫色,玲瓏剔透,極其美麗。
接著吳興轉頭走回去,將這燭臺奉於公儀天珩,笑道:“此物尚可,還望公子笑納。區區胡家,也再拿不出什麼來了。”
公儀天珩見了這異火,眼裡有一絲讚賞:“此物不錯,你有心了。”
吳興也恰到好處地露出喜悅:“多謝公子誇讚。”再退到旁邊去。
公儀天珩將燭臺隨手放進顧佐手裡,眼神很是寵愛:“多日不見,為兄來遲,就將此物為賠禮。”
顧佐手忙腳亂接住,連連搖頭:“才不是大哥的錯。”
公儀天珩聲音一柔:“阿佐可喜愛?”
顧佐看著燭臺,的確愛不釋手,頓時笑容燦爛:“喜愛!”
公儀天珩便又笑了笑:“日後若尋到異火,皆送給阿佐。”
顧佐心裡一熱,卻沒有拒絕。
在他心裡,他待大哥好,大哥待他好,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早就已經不必去想什麼其他的了。
見到這樣的景象,胡家旁支很多人都露出了肉痛來,但這時候小命保住,肉痛之餘,總算也是稍微安下心。只有胡駿,他早覺得這紫焱岩心火遲早歸他所有,如今心裡的恨意也更為熾烈,難以自拔。尤其是當公儀天珩似乎對燭臺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如刺,竟一時沒剋制住,朝著顧佐而去。
顧佐感受到,看過來,然後沒理會。
這樣的人,他沒啥興趣啊……那點恨意,他也沒放在眼裡。
而胡駿發現顧佐看過來,急忙再低下頭,壓抑恨意,再不敢看什麼了。
這裡的事情基本解決,公儀天珩等人自然不會在這裡久留。他們也不理會胡家是如何的反應,只聽公儀天珩道一聲:“走罷。”霎時間,所有戰奴、奴族、吳家人、胡家三兄妹都紛紛動作,聲勢浩大地形成隊伍,並讓開道路,讓公儀天珩朝前方走去。
公儀天珩半攬住顧佐走了幾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過頭,唇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