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儘管雪亦瓊已然被解救出來,罪魁禍首牧白芝也已經被捕捉,但公儀天珩作為弘明大陸的代表,也作為碧炎谷附屬的十絕宗的天驕,就需要在這裡給雪神宮一個交代。
公儀天珩心知肚明,在十二宮宮主將雪亦瓊抱起之後,他便看向了碧炎谷主:“此事非同小可,想來谷主知曉應如何行事。”
碧炎谷主一臉苦澀,輕輕擊掌。
隨即,從門外就傳來了一些沉重的腳步聲,有一群身著碧衣神情冷酷的男女,都手持鎖鏈,將一群人拴著帶了進來。
這些人雖說僅有數十個,但內中實力強的有,往下甚至脫凡境武者也有,男女老少,統統都有。
顧佐認出來,其中有一個嬌柔的美婦與牧白芝給人的感覺有些相似,她靜靜地垂目站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身旁,一聲也不出。
這一名美婦,正是牧白芝的親生母親!也是當年據說替換了那名孤女的鵜鴂女……
另外還有一個熟悉之人,乃是牧白嶽。
牧白嶽因天賦被牧白芝剝奪,儘管之後實力並未完全停滯,似乎也有不少奇遇,但是相較於牧白芝而言,仍是差了許多——他才在天人境。
牧白嶽的旁邊,則站著面色有一絲驚慌,但更多則是冷靜的花蘭若。她仍然像多年前一樣,對牧白嶽不離不棄,忠心耿耿。不過她的實力進境就不夠快,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帶了些疲憊,看來在這些年裡,儘管她的實力也有不小的提升,卻依舊是心力交瘁……為了在風頭日盛的牧白芝手下保住性命,這當真是太艱難了。
然而此刻,花蘭若儘管也被鎖著進來,卻一眼看見了蜷縮在地上的牧白芝,而後她的臉上,就禁不住露出了一絲狂喜。之後,她看向了公儀天珩和顧佐,眼裡閃過一絲哀求。
——所有被鎖進來的人,都被封住了嗓音,無法出聲。
顧佐並沒有給花蘭若什麼特殊的示意,他的目光在這些人身上掃過,大略便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牧家的人。
然而,並不是牧家的所有人。
除了牧家的人以外,還有一些生面孔,不過這些生面孔的境界就更高些,但再如何高,這裡也並無人皇。
這些人中沒有例外,所有的人在看到悽慘的牧白芝和被小心呵護的雪亦瓊後,神情都是大變。而等其中不少人看清了公儀天珩以及和雪亦瓊裝扮相似的雪神宮眾人時,身上就充滿了頹喪,似乎明白了什麼。
碧炎谷主閉了閉眼,朝公儀天珩恭敬行禮:“公儀天驕,當初知道這件事的牧家人都在此處了,我碧炎谷中,但凡知曉此事之人,能帶來者,也都在此處。碧炎谷做出這等事來,無顏面對上宗,罪無可赦,還望將我等除滅之後,諸位能給碧炎谷其他無辜之人一條生路。”
儘管此刻的碧炎谷主似乎已經給出了很大的誠意,但是雪神宮之人卻並不十分贊同。
區區幾十個人,怎麼能彌補雪亦瓊在這裡受到的傷害?哪怕現在還不曾仔細查驗過,他們也知道雪亦瓊的身體已是極其的破敗,若非他們現在找了過來,恐怕再過不得十載,雪亦瓊就會香消玉殞,再也尋不見了!
如此痛苦,便是將碧炎谷上下碾成粉塵,將牧白芝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恨!
雪神宮眾人原本看在公儀天珩的面子上,也明白不可能將碧炎谷徹底抹除,然而就這麼一點人就想將此事解決,這名所謂的碧炎谷主,也真是異想天開了!
公儀天珩看了碧炎谷主一眼,朝顧佐微微點頭:“阿佐,這一件是便靠你了。”
顧佐和他大哥心意相通,聞言就取出了一顆丹藥來,雙目中迸發出一股精神力,注入進去,再遞給了碧炎谷主:“你若是有心,便將此丹服下。”
碧炎谷主看著這顆丹藥,臉上的肌肉禁不住地一陣抽搐,隨後便深吸一口氣,將其吞服了下去。
下一刻,碧炎谷主的眼神渙散,神情也變得恍惚。
顧佐點了點頭,說道:“大哥,成了。”
公儀天珩就對雪神宮眾人解釋:“此丹乃是阿佐煉製而成,為真言丹,待阿佐將精神力注入其中後,那麼但凡精神力在阿佐之下之人,不論武者亦或是煉藥師,都只能說實話,無法自控。這碧炎谷主只帶了這些人來,怕是意圖僥倖有,恐怕動作太大無法將其餘實力更強者悄然帶來亦有。現下我等從他口中得知那些無恥之輩的名號,就可以將其捉拿出來殺了,也叫雪師兄稍解心頭之恨。”
聽到公儀天珩這樣說,雪神宮眾人的神情才稍稍緩和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