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喝多了就是喝多了,總不能讓顧佐這麼醉醺醺踉蹌著回去。
作為一位好大哥,公儀天珩也就將顧佐的頭髮揉了一把:“阿佐,等一下趴我背上,記住了嗎?”
顧佐恍恍惚惚:“聽、到了。”
然後,公儀天珩就在他身前半蹲下來,將後背暴露給顧佐。
作為武者,這樣的舉動,也稱得上是信任了。
顧佐眨了眨眼,往公儀天珩看去。
這時候在他的視線中,也就只有那空白的一塊脊背了。
他又想了想:要聽……大哥話。趴上去。
再然後,顧佐就慢吞吞走幾步,一下子撲上了公儀天珩的背。
……好在公儀天珩力氣勾搭,下盤也穩,倒不會因為他這一下的衝撞而蹲不住,反而就著這個姿勢,將顧佐的胳膊捏起來,纏在自己的脖頸上,隨即,他才用手托住他的雙腿,腳下發力,順順當當地站了起來。
顧佐本來就不太清醒,現在鼻端嗅到了熟悉的氣味,只覺得一股安全感湧上心頭。
而喝醉了的人覺得自己安全了又會怎樣?
起碼對於顧佐來說,他就是……直接把腦袋砸在了公儀天珩的肩膀上,眼皮耷拉著耷拉著,意識更加混沌了。
飯金早已結清,公儀天珩就這麼揹著顧佐,走到了會人居外。
這樣揹著人走,對他而言,也是第一回。
家裡雖然有弟妹幾人,可惜公儀天珩自幼絕症,根本不可能跟弟妹這樣親近,而等他終於身體好些了,等著他的就是需要不斷進步,不斷提升,不斷……弟弟妹妹們也早已長大,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兄長,帶著他們玩耍了。就連最小的公儀天騰,也是個小大人的模樣,對他敬畏有餘,親暱不足。
倒是現在……
公儀天珩感覺著背後溫熱的軀體,心裡微微一軟。
本來只是個交易物件,後來變成他要籠絡的煉藥師,再後來成了義弟……
他總是越來越看重阿佐了的。
揹著顧佐,公儀天珩足下發力,在走出會人居的剎那,已經急速飛掠前行。
並不是不想慢慢地走,讓他的小煉藥師也慢慢醒酒。
只是即便天色已晚,叫人看到這一幕,也不太妥當。他是需要讓人知道他很看重阿佐沒錯,可也不能太過高調了。
否則,反而容易出錯。
沒多久,兩人已經來到了外門弟子的院子外。
公儀天珩喚龍一來開了門,自己一抬步,走進了院子裡。
此刻,顧佐雙臂將公儀天珩的脖子環得緊緊的,溫熱的呼吸輕輕觸碰他的側臉,有些癢癢的,卻也讓人越發心軟。
……顧佐睡著了。
而且,睡得很舒適,很酣甜。
公儀天珩有心回屋,將顧佐放在床上。
但當他感受到頸間的手臂,以及顧佐悠長的呼吸……又停住了腳步。
他嘆了口氣:
如果現在進去,也許阿佐會醒來,還是等一等罷。
等他……睡得更熟一些。
於是,公儀天珩的心情也放鬆下來。
他就這麼揹著顧佐,在院子裡慢悠悠地走著。
剛剛談成了一筆生意,他的心情不錯,現在這樣消遣一番,也能將最近緊繃的心絃緩解一二。
這樣的情景,被龍一龍二收進眼底。
兩人對視一眼後,在心頭都有些震驚。
公子他看起來總是帶著笑意,但很少對人這樣包容,這樣親近的。
當然,這兩個天龍衛統領都知道顧佐的身上有很多隻有他和公子兩人知道的秘密,顧佐的價值也是不可估量。可他們更明白,公子一向公私分明,如果僅僅是為了秘密,以公子的驕傲,也絕不會在正常的時間裡,放下身段去背一個……下屬。哪怕是重視的下屬。
今晚這一幕,讓兩人的心裡似乎明悟了什麼。
至少,他們對待那位顧藥師的時候,也需要更貼近一些了。
不僅僅是保護和尊敬,而是打從心底裡,應該要更維護才是。
大約足足走了有兩三個小時,公儀天珩才揹著顧佐,往兩人的屋子裡走去。
他小心地將挪開顧佐的手臂,又小心地將他放在了榻上,給他除去鞋襪衣衫,將薄被拉了起來。
這樣親密的行為,他也從不曾對他人做過。
而此時,似乎卻是做得很自如。
公儀天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