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是。”
雲若心上一梗,難以置信的怔了一下,隨後忍不住有些失笑,不,根本就是笑出了聲,而後再是抬眸看向這個仍舊平靜無比,雙眸毫無波瀾的俊美男人,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血脈終究是血脈,無論是在夏侯靖的身體裡,還是夏侯伊的身體裡,都流淌著來自同一個皇族的血。
“王爺可是因為雲若佔了先前慕雲若的身子,所以才這般對待我?”
毫無疑問,夏侯伊又是回了一個字:“是。”
“也就是說,所謂交換,根本就是沒的談的?”
這一次,夏侯伊回了兩個字,言簡意賅:“沒錯。”
雲若眉心更緊,不知為何,怎覺得此刻的王爺,嘴上的語氣冰冰冷冷,可雙眸中,卻滲透著些愉悅……
或許,是她的錯覺吧。
莫名的,心底的那絲倔強本性悄然爬上了心頭,雲若與夏侯伊直視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終於,五指覆在那地圖上,驀地一攥,拉到兩人面前。
雲若沉聲說道:“王爺確定要用雲若的策略?”
“確定。”夏侯伊答,琥珀色眸子中始終倒映著雲若的清秀臉龐,唇角時而噙了笑,很淡,淡道幾乎看不清楚。
雲若眸子下意識眯動了一下,又僵持了許久,終於長長嘆了口氣,有些苦笑的說道:“王爺的話,雲若似乎真的沒辦法反駁。”
為什麼,她也不清楚,許是因為過去藏存在慕雲若身體裡的一些心情,也許是因為夏侯伊對自己來說是幾乎可以用生命去交換的存在,是她現在這個慕雲若的恩人。
不由的淡淡笑了一下,轉頭重新將地圖展開,五指自上劃過,扯平,然後對著夏侯伊道:“雲若查過,這裡,之所以是兵城,總會是有些原因的。”雲若說著,又稍稍在那圖上城池之地點了幾下指尖,然後回眸看向夏侯伊道,“此處名叫河鳶城,看似平常,但卻還有一個別名……”頓了頓,輕輕吸氣,而後一字一定道,“東衛鬼城。”
見夏侯伊並不驚訝,且仍是輕撫手臂漠然的看著她,雲若便也動了動唇角,說道:“看來,王爺早便知道了。”
“或許吧。”夏侯伊淡淡回答,然後依舊用著那雙金眸凝視著她,道,“誰讓,那是最貼近西陵與東衛交界的地方呢。”
雲若心頭一頓,眸子漸漸沉了下來,彷彿陷入了另一種思緒之中。
是了,正如她所言,她選擇河鳶城的理由,不僅僅只是因為這裡是最佳位置,而是因為……這裡同樣也是西陵與東衛的交界,也就是說,在穿過河鳶城後,便會到達那個常年血雨腥風的戰場,也是當年慕閆杉突然間消失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方才在高俊口中她所聽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也與這裡有關。
那就是,殘卷中的中卷和尾卷。
唯有進入到河鳶城,才接近真正的慕家的秘密。
這一趟出宮,一定要探出慕家手上真正的籌碼是什麼,否則……今後可就不好辦了。
不過在此之前,她與王爺的目的大致相同,那就是先破了這城的城主,邢峰,才是。
她若是在宮中看到的書上沒有記錯的話,那人,便是自小幫著夏侯靖一起奪下皇位的,因著能征善戰又忠心耿耿,這才被派來堅守交界主城的人。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對他們一行人,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主。
正如,夏侯靖一樣。
雲若抬頭看向夏侯伊,或是不由想到同一件事,在兩人的神情中,都不經意透露了些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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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南書房。
房間有些幽暗,暗到只能看到一抹修長而冷漠的身影倚靠在了窗旁。
深邃的眼眸凝望著皇宮內如同他一樣冷漠的建築,負在身後的手時不時會用指尖輕輕摩挲下套在拇指上的玉雕扳指。
不多時,靜靜的被推開了,寧北凡有些沉重的走入,然後低聲說道:“皇上,咱們派的人已經向著他們往他們的方向去了。可是裕親王似乎早有準備,但凡行徑的路線全部被抹去了痕跡,而且還刻意製造了許多亂枝混淆,雖然還需要些時日,咱們這邊的人若是查到所在,會飛鴿回城。”
“是嗎。”夏侯靖沉聲而言,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情感,深眸微動,“那就再加派人手,想從朕的手中逃走,也不會是那麼容易的。”
說到這裡,夏侯靖好似倏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