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眉角一挑,不悅道:“雲若在皇上眼裡,是那麼狡詐的人嗎?”
夏侯靖眯了下眸子,只反問一句:“你,不是嗎?”
雲若抿唇,亦眯了眸子回看向夏侯靖,許久,莞爾一笑不再作答。
某種意義上,她似乎也沒法答了,因著自己確實對夏侯靖幾番下手,而且還次次得手。
而後她輕咳兩聲,只道:“總之,慕雲若沒有欺君就是了。”
“如何證明?”夏侯靖又問,氣勢壓迫,不容不答,而後又補充一句,“證明你對朕的心意。”
雲若眉心一緊,思襯幾許,後答:“若是皇上不信,便翻個片兒,權當雲若沒提。”
突然的不認賬令夏侯靖眸子一動,俊臉霎時變得鐵青,周圍氣氛頓時間化為了一陣透骨的寒。
雲若心下有些不忍,於是輕吸口氣,趁著夏侯靖又再道出些甚嚇人的威脅之前,終於還是妥協了,淡淡而道:“皇上要雲若怎麼證明?”
如此的配合,終於壓下了夏侯靖險些竄起的冷冰,於是他如惑著她般輕輕啟了唇,湊近她耳畔,啞聲道:“朕要你,像那日一樣證明。”說著,他頓了頓,繼而又壓低了聲音道,“不然,朕就一直讓張保傳口諭,不僅讓你送粥,還要陪朕沐浴更衣,入寢服侍,然後……”溫潤的唇瓣時而碰過她的膚,引得雲若身子又是一僵,斜眸間想到了自己那日直白的行徑。
果然,還是衝動了。
衝動,果然是會被人抓了小辮子的。
實在忍不了耳畔那時而飄來的惹人沉醉的呼吸,雲若悄然退了半步,抬眸看向夏侯靖道:“僅此一次。”
夏侯靖眯眼,卻沒予回應,僅是動了動唇角,將薄唇啟了一條彷彿引她而入的輕弧,俊眸半垂著凝望著她。
雲若輕輕摩挲了下雙指,終也不再拒絕,於是步履輕盈的走近他,雙手輕輕捏住他長袖的一角作力點,然後踮起腳尖,垂眸漸漸的將唇靠近。
如此一幕,在那金流之下,宛如一幅妙美的畫卷。
夏侯靖望著輕閉雙眸的她,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一絲寵溺,於是亦稍稍俯身,迎向那讓他這幾日幾乎輾轉難眠,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的香甜。
窗外幽靜,引來一陣清風,拂了他與她的髮梢,彷彿染上了一層輕暖的色澤。
然而就在唇與唇即將輕觸的那一霎,就在他最渴盼的感覺要重溫的那一霎,只聽外面突然傳來一聲低喊:“皇上,皇上!!讓臣躲一下,若是秦玉書來了,定然不要說看見過臣——!啊……”
突然闖入的寧北凡就這樣僵在原地,身子還保持著奔跑時的動作,鳳眸一掃,看過衣衫微亂的雲若,看過正欲大白天下手的皇上,又看過那同樣僵在那裡的,要碰還沒碰到的吻。他冷不丁“噗”的一聲笑出聲,壞壞一揚唇道:“皇上請繼續,今日陽光晃眼,微臣甚都沒看見。”
說罷,他便一溜煙的藏到屏風後面,明顯是在躲人,且一點都不打算離開。
如此,一盆冷水撒下,潑了個徹徹底底。
只見馬上就要吻上夏侯靖的雲若幾乎是瞬間席上了理智,於是驀地抬開清眸,向後連退兩步,神色稍稍有些尷尬。
夏侯靖也是臉色一沉,嘖了下舌即刻扯上雲若的衣裳將她包了個嚴嚴實實。隨後轉頭看向那正對自己這邊擠眉弄眼的寧北凡,深眸中霎時露了怒意,道:“寧北凡,你越來越沒規矩了!就算你與朕相識多年,但君君臣臣你不懂嗎!”
寧北凡動了動眸子,只小聲嘟囔了句:“惱羞成怒……”
“寧丞相!”
三個字,一陣威懾,傳遍八方!
寧北凡心上一滯,知道帝君的惱羞成怒,也是會怒死人的,於是忽然給夏侯靖行了個禮,道:“微臣知錯,微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故帶哭腔,聲音拉的很長。
說著,還不忘使個眼色給那邊的雲若,示意說兩句好話。
雲若哼笑一聲,搖搖頭道:“皇上可不要手軟。”
寧北凡突然一僵,臉露陰霾。
然雲若卻忍不住輕笑,轉身好好理了下自己的衣裳,然後道:“僅是上藥,寧大人莫要想歪。”
僅是上藥,莫要想歪。
八個大字,雖讓寧北凡稍稍釋懷,可旁邊那位的臉卻黑了一半。
忽然想起接下來還要去送人,雲若眼中突然透了些璀璨,索性轉身看向夏侯靖道:“皇上與寧大人定有要事相商,雲若乃後宮女子,不應參與政事,這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