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可是想當皇后?浮名,可是對你很重要?”歐陽珏問道。
“那種東西,雲,向來不痛不癢。只不過,雲,卻也有一定要得到那鳳印的理由。不過倒也無關權勢。”雲若輕聲而道,眼中看不出半天的閃爍,歐陽珏知道這句話定是來自雲若之心,只不過對她定要得到後位的理由,他卻頗感興趣。
只可惜……
“只可惜,在下已不問政事,也不是位高權重之人,興許姑娘找錯人了。”歐陽珏淡語,微微一笑便是要離開,可是步子到了門口,卻不由的停了。
他回頭看向雲若,見她只是徑自收了東西,並沒再說什麼,於是他不解,“雲,終於肯放過在下了嗎?”
雲若頓了下手,回頭而言:“此事性命攸關,雲不對公子用計,只是誠懇相邀。雲若不做強求。”她微笑,染起一抹輕柔。
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苦澀,一種比爭奪權勢要更加沉重的東西殘酷的籠在那清傲之上。
那一瞬,他有些動容了,好像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自己,只是漫長的歲月抹殺了對國,對家,對任何一切的感知,是有些自私了嗎?或許是吧。也或許,他只是在等著一個人,一個讓他得以重新走出這種混沌麻木的人,也在等一個真的可以理解他心中所想之人。
不經意回憶起初見她時,在那妖豔華貴之中,唯一的那一抹如雪般清澈的身影。
安靜,與世無爭,卻又是那樣的光芒四射,彷彿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從不曾被世間浮華吞噬的傀儡。
是他畢生所求嗎?是的,所以才會讓他如此念念不忘。
歐陽珏一愣,似是腦海中劃過一抹從未有過的念頭,他好像突然很想在旁邊看著這個女人,望著這個在這亂世中傲然而出的她,究竟會有著怎樣不平凡的命運,他想幫她記錄那最後的結局,無論是輝煌的,還是最終落寞的。
歐陽珏望了雲若一會兒,終是動了動唇角。“在下對雲而言,果然是那池中之魚了。”
雲若輕怔,莞爾一笑。
“這樣吧。三日時間讓在下考慮,在下唯一的條件,便是你這三日要與在下在一起。”
雲若確是一喜,可當思及馬上就要被請來的大夫時,又大覺不妥,故道:“晚上可否放雲若回府?”
歐陽珏大致知道了這女人當是還要做其他事,於是淺淺一笑,“那麼,晚上換我陪你。”
最後,他又是不深不淺的笑了,有些諱莫如深,雖然不知其目的何在,但云若知歐陽珏絕不是一個貪圖美色之人,所以這一決定當是有他的理由在,於是點點頭應了。
如此,倒是又向前推進了一步。
約定了三日,便是要從今日開始,第一日,本身是監國府出身的歐陽珏受好友之遙,說是要去郾城的溟皓書院,要雲若陪同而去,而且也要順道回府宅探望一下自己的弟弟,雲若自是沒有理由拒絕,便跟著歐陽珏出府。
出府時因著面具不在,所以雲若不得已是要躲著些人的,歐陽珏也自知此事由自己而起,遂一路幫她遮掩,尤其是在見到路過的徐將軍時,還不忘稍露親暱,讓那一心想要得了賢婿的徐毅萬萬不想做燭燈,擾了這對看起來氣氛很好的孩子。
雲若知道他有些故意,想報復她的五花大綁,其實她倒也安可,關鍵是怕等子盈回來,不知如何解釋這不知哪裡鑽出來的一段“情緣”。
當然,這一途雙樂也是執意跟著,自是也有著要保雲若周全的任務,他倒是不怎喜那歐陽公子太靠近雲若。每每雲若被迫與之走近,都會讓雙樂臉上一沉,不甚高興。歐陽珏看在眼裡,總覺得頗具趣味,不言不語,只在揣摩著這個雙樂的來歷。
郾城是京城旁邊的一座小城,來回行程大約半個時辰,不遠,但也不是步行片刻到的那種距離,故而來往行人並不太多,認識皇后娘娘尊容的人也幾乎沒有,得幸如此,雲若在出了京城後,終於是可以不再遮掩了容顏,撩了輕紗,真容相待。
馬車上,雲若一直安靜的閉著眼眸深思,歐陽珏倒是比她還安靜,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盯著她看,視線幾乎將她望穿,而他那唇角一直噙著的笑意,卻是讓雲若不經意心口發了沉。
這位公子,還真是將她當字畫了。
雙樂坐在雲若身邊,亦是不聲不響,反倒是將視線一直落在歐陽珏的身上,似是隨時提防著他的一舉一動。
歐陽珏偶爾會將視線瞥過這個冷麵太監,偶爾,也會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好像是在誰的身邊見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