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子這一條?不,這一條本就有很多方法去圓,去昭告天下,哪怕是說慕雲若已死,然後將真正的雲若化名帶出。
那他還在顧慮什麼,明明有人願意將這燙手山芋接走。
而且慕雲若對他來說,確實是危險的,是不可碰觸的禁。忌。
若是有一個地方可以既能保證慕雲若的安全,又能保證她是在自己信任的人手裡,還可以使得這個女人不再攪亂他的心,那麼寧北凡的提議,可謂是上上之策。
可是,可是……
心中的焦躁卻越來越厲害,更重要的是,他從未想過,寧北凡竟是真的決心守著慕雲若,守著……曾是他夏侯靖發誓要一輩子呵護的女人。
俊眸漸漸收了視線,夏侯靖卻是沉默著的。
半響,他緩緩轉身,什麼都沒說的就往房裡緩步而走,步子似乎有些迷茫,偶爾踢碰到了酒罈,卻一點不會知曉。
直到指尖撫過了通往二樓的扶欄,夏侯靖才稍稍頓了步子,道:“朕,會好好想想。”
夏侯靖的話,讓寧北凡當真是有些意外,於是他起了身,見夏侯靖再度抬步要走,寧北凡便開口說道:“皇上,臣只會做對皇上有益之事,為了皇上好,把雲若交給臣,臣會幫皇上分憂,也有自信,讓雲若很快就不會再惦念皇上,更不會再打攪皇上。”
步子又是一沉,扶著木欄的指,漸漸用了力道。
同一時間,剛好換了衣裳準備出來看彩燈節的雲若輕步走出,見到客棧這方一片狼藉,她不由有些怔然。
“哥哥,這是……”雲若不解,回頭看去,恰好對上了夏侯靖正欲離開的身影。
而這面,夏侯靖似乎是聽到了雲若的腳步聲,他安靜了一會兒,緩緩側頭看來,深眸不經意對上了那正凝視著他的眼瞳。
那一霎,雲若心上突然一緊,眼中頓時劃過一縷心痛。
為什麼宏嘉此時的眼神,竟是如此的落寞與孤寂。
她輕啟唇,腳尖輕動似乎想要上前,但下一瞬,夏侯靖卻斂住了所有的神情,變回了最開始那不易接近的冷漠,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著自己房間走去。
“宏嘉……”雲若喃語,悵然若失的望著他。
忽然感覺到腕子上一緊,雲若不禁回頭看去,然後望見了那笑如春暖的寧北凡。
狐疑的動了動眸子,又看了看已經漸漸消失在客棧大堂的那抹身影,最終,雲若還是跟著寧北凡走了,只是即使如此,她那心口的落寞,卻好像始終未停,彷彿快要剝奪了她的呼吸。
而牽著雲若離開的寧北凡,眸子似乎倏而映上另一層複雜的情緒,側頭看了看身邊的雲若,彷彿是在做著什麼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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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號房。
推門進入,夏侯靖突然用力的甩上了房門。
屋中的凌亂,在雲若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被收拾妥當,夏侯靖緊緊靠在門上,擰著眉,閉著眼,腦中似乎仍然沒有從剛才的思緒中逃出。
寧北凡的提議,是認真的。
既然他已經吃了忘情丹,那麼是否應該完全的放開慕雲若的手,僅僅將她當做一顆沒有生命的棋子。
冷不丁的,夏侯靖嘖了下舌,驀地睜開眼睛,卻充斥了滿滿的怒意。
“這個混蛋,究竟惦記了這個女人多久。”冷眸中順出不悅,仔細想想,這個奸佞似乎在面對慕雲若後,眼神都格外的溫柔,就像看到了一塊至寶。
從什麼時候開始?啊,對啊,他第一次見到慕雲若就要拉著這個女**亂後宮,如今又豈會放棄這麼一個好機會!
“衣冠禽。獸。”不由的咬牙低語了這四個字,然後又用右手用力按壓自己的額,一陣痛楚襲來,攪得他的心一點不能安穩。
暫且不說讓寧北凡是怎麼惦記這個女人的,就說若是讓她進丞相府。
夏侯靖凝神,僅是想了想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寧北凡每日下朝而歸,抱得美人,夫妻相稱,而後相伴到老……他就不由心生一股躁動,讓他幾乎在房中都有些呆不住。
然,常年的冷漠使得他並沒有神情上太大的變化,僅是站在那裡,輕抬眼眸,愈來愈冷,愈來愈沉。
而後他輕輕抬開狹長的俊眸,上前幾步冷冷倒了一杯茶,飲入口中,卻發現茶水似乎已涼,流入口中,沁上一抹苦澀,纏繞了舌尖,揮散不去。
寧北凡讓他想一想……
夏侯靖眯住眼,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