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文欲言又止,臉上有些哀愁,她坐回榻上,看著自己繡的鴛鴦,雙目染上了一縷落寞。忽而一怔,喃道:“玥虹一人出府了,應該沒事吧……”
她緊捏雙手,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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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鍾凝文一心擔心著玥虹的時候,她已經策馬來到了京城郊外,然後一個人趴在馬上嚎啕大哭。
五哥對她一直都很好,沒理由不喜歡她!
一切,一切一定都是因為那個不知從哪裡撿來的乞丐!都是因為她!
若是沒有她就好了,若是她可以死該有多好!
玥虹滿心的憤怒,緊咬著下唇,這時忽然見到月影中有些什麼人正往這邊走,一個個披著披風,並不像是本地之人。
玥虹一驚,急忙躲進了樹後,露出一隻眼睛看著那些人。
他們越走越近,卻聲音極其細微,身上皆穿著厚實的白袍,一個個遮著面,看不清相貌,可隱約也可以看出,這些人的長相都是上乘。
這時為首之人停下,冷冷對身邊之人說道:“若是按方向的話,千雪應該是在東衛了。”
“若是真入了東衛可不好辦,關鍵是她定是已經藏了起來,我們實在是不好找。”
為首人沉默,確實覺得有些棘手。
樹後玥虹眨眨眼,怎覺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忽然一怔,腳上一跺,天意,這就是天意啊!要什麼,什麼就自己送上門!
這些人,定然就是千雪的仇家!
下了這個結論,玥虹的臉上終於掛起了笑,一扔馬鞭就從樹後鑽出來,大喊:“你們要找的人,我知道在哪兒!”
突然的聲音讓那些人頓時警戒起來,一個個幾乎全部亮出了兵器。
那些兵器形狀怪異,都是玥虹從未見過的,她也有些膽怯,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兩步,道:“那個叫千雪的女人,我知道在哪兒!”
為首的一個男子走上前,緩緩看向玥虹,卻見他半張臉上帶著面具,有些滲人。
“你是什麼人……你說,千雪在哪兒?”
玥虹咬咬牙,一昂頭,一字一定的說道:“南王府!”
三個字一出,為首人眼眸霎時一動,也感覺到異常的棘手,“南王……夏侯泰嗎?”
玥虹大概猜出了他們在顧慮什麼,然後唇角一揚道:“我乃玥虹郡主,我有法子支開南王,儘管將那個女人帶走!”
為首人不語,唇角漸露了一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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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永方鏢局。
四處都有黑衣之人在巡視。
房間內,一人剛沐浴完,利索的穿上錦衣,熱後將溼潤的發撩到後方。
此時一人進入,恭謹說道:“大殿下,永方鏢局的人都已經處理完了,不會有人發現。”
那人……不,是西陵大殿下,拓跋陵,隻手繫著腕子上的扣,側過狹長的雙眸看了名叫長影的隨從,淡漠的點了下頭,揚指示意他先行退下。
留下了一個人的他,最後將一顆黑色的雕紋耳釘釦在了右耳,對鏡隻手滑入髮間,望著自己雌雄莫辯的臉龐,眼神透著深邃。
“納蘭……千雪。”他用著極淡的聲音念著這個名字,似回想起上午時,她抓住斗笠時的回眸。
琥珀色是金眸,流著戰族之血的南雪山中,最至高無上的王尊貴族。
這時外面有些聲音傳來,長影再度返回,在拓跋陵的耳畔說了什麼。拓跋陵眸子一緊,轉身即往外走。
待他到門口時,看到一席泛著冷意的披著白披風的人正在往城裡走,長影剛要出門詢問,卻被拓跋陵橫手攔住。
拓跋陵無聲的走了幾步來到正門外,轉身看向已經漸漸離去的那些人,深眸漸落幽光。
“南雪……暫且不動,先做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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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千雪在清晨鳥鳴中睡醒,向來每晚都會做噩夢的她,昨夜竟一點夢都沒做,一覺睡到天亮。
撐著胳膊起身,低頭看了眼自己已經包紮好的左手,想起昨夜夏侯泰對她輕暖的耳語,金眸中有劃過些許的笑意,忽在身後聽到了些聲音,千雪即刻緊張回身,結果看到了也正側身熟睡的夏侯泰。
千雪心上一緊,急忙放輕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