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帽沿,壓住大半個臉。
等到鼓樓已經響過初更,才低著頭,跨進了“鳳凰院”的大門。
龜奴見有人上門,連忙扯開嗓子叫道:“見客——。”
剛喊了兩個字,嘴裡忽然塞進一塊硬梆梆的東西。
一冰冷雪亮的銀子。何凌風勾著脖子,低聲道:“別大聲,也別嚷嚷,告訴我小翠在不在?”
龜奴先是一驚,待吐出來看清楚,不禁由驚而喜,急道:“在!在!在!”
何凌風道:“房裡有客嗎?”
龜奴道:“有!有!有……。”
突然想起這話似有未妥,才連忙改口道:“老客,您問的是——”
何凌風道:“西跨院的小翠姑娘。”
龜奴“哦”了一聲,傻笑道:“原來您是問小翠?沒有,沒有客人,小翠姑娘已經下簾子不見客了,而且,現在也不住在西跨院了。”
何凌風道:“噢!為什麼?”
龜奴道:“老客,您八成兒是外地人吧?還不知道小翠出了事吧?”
何凌風道:“出了什麼事?”
龜奴神秘地道:“這種事,本來不該隨便對客人說,不過,小的看老客您是個好人,不忍心瞞您,依小的愚見,‘鳳凰院’標誌姑娘多的是,您老隨便挑一個,都比小翠強,千萬別再找她了。”
何凌風道:“找她便怎樣?”
龜奴道:“不瞞您老說,小翠最近出了件黴氣事,一個姓何的地痞,喝醉了酒,突然暴斃在小翠房裡,從此以後,誰也不敢再進她的房門,老媽媽才叫她暫時歇了生意,搬去後院居住……。”
何凌風道:“那姓何的怎會突然暴斃呢?”
龜奴道:“誰知道,反正那小子終日遊手好閒,吃酒耍錢,不是個好東西,八成跟誰鬥毆受了傷,或是黃湯灌得太多中了酒毒,外人可不管這許多,只知道他死在院裡,就說是‘痛快’死的,害得小翠險些吃上了人命官司。”
何凌風道:“說這話的太缺德了,就算是‘痛快’死的,這也是他自己該死,怎能怨上小翠。”
龜奴道:“說的是呀!可是一個掛牌姑娘,遇上這種倒黴事,還有誰敢上門。”
何凌風冷冷一笑,道:“這麼說,那姓何的是自己作孽,反連累了小翠。”
龜奴道:“豈止連累小翠,院裡生意也大受影響,那姓何的小子真是害人不淺。”
何凌風真想給他兩記耳光,終於強自忍住,淡淡笑道:“小翠住在後院什麼地方?不要聲張,悄悄帶我去一趟,這銀子就賞給你喝酒。”
龜奴啞聲道:“老客,您不怕?”
何凌風搖搖頭,笑道:“放心,我若也死在後院,那是我自尋死路,決不會連累你。”
那龜奴貪圖厚賞,偷眼向四面望了望,招手道:“好,請跟我來。”
兩人由一道側門進去,繞過正房和前院,來到後進院子裡。
龜奴指著一幢靠牆的木屋,道:“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