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下來,她肯定會因為自己的權勢而無意中犯下一些錯誤。有意或許未必敢……但無意卻難避免。她的那名老情人和她這麼多年,想必也會知道她很多事情。”
淨琉璃臉色微沉的仔細想了想,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她那名老情人就算知道,為什麼會告訴你?在長陵,即便是我都無法濫用私刑。”
“你考慮的方向錯了,劍往往是最後解決問題的方法。”丁寧輕聲道:“既然連皇后身邊其餘人都知道這名宮女其實同樣冷酷,那她那名老情人不會不知道。人之感情,一時的熱戀或許會矇蔽雙目,但時間一長,自然會變得理智,自然會容易看出本性。她那名老情人即便一開始是對她真正的喜愛,到真正看清了她,恐怕也是相互利用和依靠居多。”
“不安全感。”
頓了頓之後,丁寧看著她的後背,認真說道:“他會有不安全感,我們要利用的,便是他的不安全感。”
“劍往往是最後解決問題的方法……在自己的宗門裡面,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隨便動劍的。”淨琉璃垂下眼瞼,想著岷山劍會之中自己的師尊幾乎在元武皇帝眼皮底下殺人的那一劍,緩聲說道:“跟著你,的確時時有收穫。”
丁寧看著她,由心輕聲道:“只希望我不會帶你踏入歧途。”
淨琉璃冷淡道:“路由心生,歧途不歧途,就算走了也怨不得別人。”
丁寧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前面點了點:“前面大道右拐。”
……
長陵很大,馬車穿街過巷,又不可能很快。
所以即便丁寧指的是一條最近的路,直到正午時分,淨琉璃所駕的這輛馬車才到了城南近郊的一片茶園。
茶園不在山坡上,只是種在一條河港旁的桑田旁。
那些茶葉看似肥碩,但在很多喜茶的富貴看來恐怕不值一提。
所以這些茶葉往往是隨意的挑些嫩葉採摘,不分時節,隨便炒制一下便售給了一些路邊茶鋪。
尤其是那些官道上兩側的大碗茶鋪,越是粗澀的口感,反而越是能夠顯得有茶味,一碗涼茶下去,也使得那些落腳的人分外解渴。
茶園的人還擅長儘可能的利用自己的出產,所以當丁寧和淨琉璃到達這片茶園時,一股混雜著油香的清爽茶香便從內裡的一間竹廬畔飄散出來。
丁寧抽了抽鼻子,微微一笑,道:“老茶煨老鵝。”
淨琉璃看了他一眼,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先吃飯。”
丁寧笑了笑,接著便不讓她走在前面,直直的走向那間竹廬。
竹廬外用石坑堆砌著一個簡陋的灶臺。
灶臺上架著一個黝黑的鐵鍋,裡面煮著一隻剁碎的老鵝。老鵝已經煮了很久,混雜著一些粗大的茶葉,湯汁如醬,泛著油光,但是油水卻似又被茶葉吸了不少,看上去不膩。
一名身材頎長的素衣中年男子正依次撒入蒜蔥,做著最後的調味。
看著徑直走來的丁寧和淨琉璃,感受著這兩人身上的氣息,他不由得面色一凝,微微一滯。
“吃飯。”
丁寧沒有說任何的廢話,又只是說了這兩個字,便自顧自的從一側端了兩張木凳,從一側桌上拿了兩副碗筷,取了些清水衝了衝,接著在這名中年男子的面前隔鍋坐下,在旁邊的一個瓦罐裡盛出米飯,給自己和淨琉璃盛了一碗之後,便又拿起了這名中年男子早已放在一旁的碗,也幫他盛了一碗。
看著丁寧的這一切動作,這名中年男子只是微微蹙眉,卻並未出聲阻攔。
直到丁寧夾了一塊鵝肉吃了起來,這名中年男子才溫文有禮的問了一句:“味道如何?”
“雖比不上外面的大廚調味,但勝在別有一番風味。”丁寧笑了笑,道:“最為關鍵這鵝是真正的老鵝。”
中年男子面色更緩,不再說話,只是夾菜吃飯。
一碗過後,看著已然見底的盛飯瓦罐,問了一句:“要不要再煮些飯出來?”
“也好。乘著煮飯的時候談些事情。”
丁寧點了點頭,看著這名始終溫文有禮的中年男子說道:“怪不得容宮女這麼多年一直喜歡往你這裡來,你的確是有些不同尋常之處。不問來去何意,隨意而安,的確會讓她那種心上放了太多事情的人感到舒服。”
這名中年男子已經開始用清水淘米,聽著丁寧的這幾句話,他的眼睛裡開始浮現出一些震驚的情緒,“你是丁寧?”
丁寧微躬身為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