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繽紛的花雨裡,麗質輕靈的鸞鳥曼舞妖嬈。
她時而漫步林間,時而嬉戲追逐,一舉一動充滿了生命活力。
樂聲從蕩氣迴腸的靜謐悠遠,亦是到翻天覆地的澎湃迭起,她在重重困阻中,樂觀而笑,浴火重生,飛騰九天……
那江山如畫的刺繡地毯上,驚豔的藍影,嬌豔翱翔,那身姿如花,如蛇,如
火焰,超脫了人們對“嫵媚妖嬈”的所有想象。
御藍斯不喜歡這舞衣,更不喜歡這舞,乃至,已近乎憎恨這女子。
他曾警告她,不得穿紅色。她服用過忘情丹,這事兒,早該忘得一乾二淨。
可他沒想到,她穿藍色,也會美到這種近乎可惡的地步。
這舞極其考驗女子柔韌,完全彰顯她的身姿。
是他錯了,她的骨頭不但沒有生鏽,還異常靈活,彷彿每一塊骨頭都會擰成不可思議的弧度,柔媚之感浸潤到骨髓裡。
他鷹眸緊盯著她,烈酒入喉,喉結便隨著那舞姿跳躍竄動,火焰焚身,體內深藏的狂獸亦是被徹底喚醒。
這女子……該專屬他一人,其他人都該被戳瞎眼。
或許,他該拿個麻袋,把她矇頭罩臉,結結實實收起來,打暈,扛走,壓入寢帳。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這滿殿男女都被她的舞姿魅惑,都為她痴迷。
那每一個絕妙地動作都能撩人心懷,尤其是他對面的康恆,已然如痴,如醉,如狂。
若周遭是一群吸血鬼,恐怕個個都已獠牙血眸,迫不及待地衝向她,掀起一場嗜血盛宴。
所以,到舞蹈的最後一部分,御藍斯已然如蘇靜琪和華妃等人一樣,只期望錦璃出糗,能逆轉這樣該死的境況。
然而,他錯了,華妃和蘇靜琪也錯了。
她沒有絲毫錯漏之處,驚豔的藍色鸞鳥,蹈火,成仙,騰雲,御龍,驚心動魄,蕩氣迴腸。
她足尖點著地面,腰身是婀娜嚮往天際的騰飛狀,就那樣旋轉,旋轉……仍是旋轉……
她足尖飄忽,已然離了地毯,如妖,如靈。
裙襬,紗帶,頭紗,似花朵怒放,在樂聲裡迴旋成一個絢爛的圓,遙遙飄於雲端,飛往九天而去。
眾人不約而同,齊齊起身,為她喝彩。
唯獨御藍斯還坐著,他端起酒盅,看向華妃,發現,她似比自己更鬱悶,滿眼怒火,熊熊燒起來,恨得咬牙切齒,臉色煞白。
錦璃優雅彎身,聘婷行禮。
龍椅上,康邕驕傲地連連嘆道,“好,好,好!這是朕看過的,最美的《飛鸞舞》!”
旋即,他便威嚴地笑嘆,“賞!”
梁懷恩得令,從丹陛上捧著一個托盤下來。
眾人不禁好奇地伸長脖子,那托盤上沒有什麼至尊寶物,只看到有白光閃耀。
是一枚羊脂玉騰龍玉佩,巴掌大小,雕刻細滑,觸手生溫。
在寶頂之上九龍夜明珠的光芒下,光氳柔和。
錦璃雙手捧著玉佩,不明所以,“父皇,怎賞我一枚玉佩?”
康邕笑道,“見此玉佩,如朕親臨,他日再有人妄想為難你,拿此玉佩,你可調派我大齊任何一處的軍隊相助。”
王綺茹嗔笑俯視著寶貝女兒,柔聲提醒,“丫頭,你得了寶,還不快謝恩?”
錦璃恍然大悟,康邕這是在警告眾人,都不得再刁難她。
她忙跪地俯首,“謝父皇隆恩!”
隨後,她拿了玉佩入偏殿,正要更換舞衣,敏銳感覺到彌裡於窗外停落……
她凝眉看向窗外,一抹黑影閃過。
康恆跟進來,正要開口,卻見她藍影飄忽,倏然,消失在後門外。
“錦璃,你去哪兒?”
她是在躲他嗎?還是……出去追什麼人?
他疑惑跟出去,宮廊下卻不見那藍影。他隨手把門口的護衛扯過來,“念伊公主去了哪兒?”
“屬下沒有看到!”剛才,他只是感覺到一陣風飄了過去,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
*
幽長的宮道被月色籠罩,深幽悽清,異常靜謐。
遠處,有女子的談笑聲傳來,是在談論儲君冊封大典。
“你穿的再美又如何?太子殿下痴情於念伊公主,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念伊公主若真有那麼好,皇上也不會下令為太子甄選妃嬪了。”
錦璃訝然微怔,聽著那談笑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