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穹隨手一扯,將他擋在身後,低沉斥道,“跪下!”
因剛才力量衝擊,御藍斯握住劍柄的手已然痠麻,龍鰭長劍直刺入地,劍刃上,真氣轟然爆出一聲巨響,他虎口中血沿著劍柄淌下去……
若非父皇及時轉移他身上的力量,恐怕他早已被那股力量爆撕,被碎屍萬段。
縱有滿腹仇怒,他還是單膝跪在地上,劍眉桀驁不馴地凝著,眸光只看地面該。
御穹就在他左前方跪下來,朝著老者拜下去。
“父皇恕罪,溟兒魯莽,衝撞您老,兒子代他向您老賠罪。”
御尊邁出門檻,眸光復雜地俯視著父子兩人。
“穹,若非血月,你有何顏面跪在為父面前?蹂”
御穹無話可說,恭順認錯,“父皇教訓的是,兒臣無顏面對父皇,愧對祖宗先輩。”
“身為一國之君,藐視族規,祖訓,律法,典制,錯了千年,你再來認錯?你要為父如何諒解?”
老爺子冷聲笑了笑,走出門來,挑起門廊下的貨架子,仿若尋常,走向院門。
貨架上的許願牌,在風裡嘩啦嘩啦作響,千年來,就是那麼迴響的。
御穹凝眉看著那許願牌,不禁想到許多許多年前,自己帶著康悅蓉去那株許願樹下,許願相守的一幕……
他罪證確鑿,無言辯解,只有……死路一條。
御穹忙跪行上前,擋在父親面前,“父皇,兒子知錯!”
院門外,衝進一個白衣白髮的人,風動影行,出塵脫俗,他出行太倉促,一路忙於奔逃,沒有戴鏤花面具。
見父兄恥辱地跪在地上,他怒聲呵斥,“御穹,御藍斯,你們這是幹什麼?橫豎不過死路一條。”
御穹勃然大怒,“畜牲,誰準你出來的?跪下!”
“你求他有用麼?”南宮恪話剛說完,膝蓋被一股真氣突襲,他單膝跪在地上。
“孽子!”
御藍斯見父親如此,握住劍柄的手收緊,“父皇,兒臣和恪縱然有錯,您和母妃沒有錯……”
這些時日,南宮恪一直被囚禁在,血族皇宮的橡木屋內,他親見了那橡木屋裡所刻的字。母妃句句遺言,銘心刻骨,那些用髮簪刻出的痕跡,此刻,都浮現在腦海中。
“父皇,我和哥也沒錯,你和母妃兩情相悅,生下我和哥便是有錯嗎?哥當儲君有錯嗎?憑什麼這老頭兒一出來,您就馬上廢了哥?早知如此,我倒不如重蹈前世覆轍,殺進血族,將那些死去的老傢伙挫骨揚灰!”
“你們兩個都給朕閉嘴!”
御藍斯和南宮恪相視,兩人皆是雙眸豔紅,咬牙低下頭。
他和恪不同,從小到大,他親見父皇為他,為母妃,受過太多恥辱與謾罵,被朝臣諷刺,被后妃暗害,被子嗣們怨懟。
至今,母妃已故千年,父皇竟還要如此忍辱跪求?!叫他如何隱忍?
自幼,他便立誓,當最值得父皇驕傲的兒子,眼前這一幕,卻清清楚楚地告訴他,他是父皇千年來最大的恥辱。
他寧肯自己從未存在過。
御尊停住腳步,放下貨架,無奈一嘆。
“穹,你跪求在此,能彌補你的錯嗎?當初,你帶著那女子,在許願樹下丟許願牌下,可是快活得很!”
御穹俯首貼地,謙卑而誠懇,“兒子願受任何懲罰,請父皇饒恕溟兒與恪兒。”
御尊無聲駭笑,挑眉斥道,“你犯下的錯,你的兒子又延續。日後,恐怕也會代代相傳。若真要懲罰,需得把你的首級掛上血族京城的城樓,告慰臣民,你可願意?”
御穹凝重叩首,“只要父皇能放過溟兒和恪兒,兒子甘願赴死!”
“好!你的確是個好父親!”
御尊擱下貨架,手掌一握,掌中一道瑩亮的光刃,形若長劍,絕然直劈向御穹。
御藍斯不顧一切,迅速扯住父親的手臂一轉,以身軀擋在父皇身前,擋下那一劍。
南宮恪大驚失色,本能護在他身後。
御藍斯震驚一怔,以真氣將他震開……
劍刃落下,劈開了御藍斯背後的衣袍,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那光刃強硬往下壓,似生生要將他劈成兩半。
“老鬼,殺我父兄,我和你不共戴天——”
南宮恪瞬間起身,拔下了御藍斯刺入地中的龍鰭長劍,兇狠直襲向前,刺進了御尊的胸膛。
御尊不可置信地低頭,純銀劍刃貫穿了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