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恪深冷的眸光,怨毒肆虐如蛇,死死咬住她顫抖的身子。
“我曾對你說過,有些人不該救!你偏要去救,既救了,那代價便由你自己承擔!”
錦璃痛不欲生,卻欲哭無淚。
他自始至終,不曾多言謹兒半句。若他說了,她必不會到今日這般兩難之境。
她泫然欲泣,卻又悽苦地笑出來耘。
笑聲如厲鬼嗚咽,如惡獸的爪,片片撕碎凌遲那銀袍男子的心。
南宮恪冷視著她瘋痴癲狂地樣子,雙拳緊握顫抖,咬牙切齒,強硬轉開了頭踝。
腦海中,是她於那一世在冊封大典,絕然將匕首刺入心口的一幕……
他為復仇,屠戮天下,是有不對。了他對她痴情如許,體貼入微,她竟那般絕情!他苦熬兩世,就是想補償她,償還她所有的怨念。
豈料,至今,她仍是如此絕情。
他做再多又如何,終是得不到她傾心相待!
這些年,怕看到兒子而觸景傷情,他甚至不敢來此探望,為扭轉她的命運,他放棄了兩千年之壽,攜兒子相伴她左右,可她……
在遺忘她之後,竟愚蠢地救了御藍斯!她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做這蠢事。
錦璃難解他眼底的複雜與痛苦、怨毒,“南宮恪,第一世你我曾是夫妻,第二世你我曾是師徒,此生,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怪你世世執念難平,只顧得仇恨,你心裡眼裡何曾容得下我和謹兒?這一世,我本想化解你所有的恩怨,我們一家三口好得以相守,可你呢?只顧為你的家人復仇!”
他怒指著她高聳的腹部,雙眸泣血般豔紅,“看看你自己……你都做了些什麼?這樣的你,不配見謹兒!”
蠢事?她和御藍斯的愛戀,她如今有孕,竟成了蠢事?
“為何你不肯告訴我謹兒還活著?”
“我不想你因孩子和我綁在一起!”
“所以,你就這樣理所當然地傷害謹兒,傷害我?!”
“我沒想過傷害你,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隔世重生,遺忘過去,你竟還當我是從前的蘇錦璃,這對我公平嗎?”
他悲涼冷笑,遺忘?!他真不該為她放棄那兩千年壽命,落得如此地步!
“如此,你大有理由不必對謹兒付出你的母愛,此生,你不曾孕育過他,他再不能算作你的孩子。”
他這是要斷絕她和謹兒的母子關係?錦璃怒不可遏,“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我看到他的畫像?”
“你忘了?那是你讓孫嬤嬤偷去的!”
“若你不是刻意,孫嬤嬤怎會偷得到?”
南宮恪惱怒漲紅了臉,“你甚至記得康恆的好與壞,也不曾記得我與謹兒,我自會不甘!可……緣分不過如此,何必再糾纏不清呢?!”
“你……”錦璃氣怒交加,悲痛欲絕。
和南宮恪清算這一切,只是徒勞。
事已至此,她只想奔出去找那孩子。
然而,她這般模樣,這等境況,又有何顏面見他?
南宮謹,他的笑那麼清澈率真。
可憐的孩子,恐怕他跌那一下,是剋制不住思念,只為得她一句關切,見她一面……
可她,竟然全然忘記了那孩子?!
前世腹中骨血化為一灘濁血,父母兄長慘死,此世重生之後的種種恩怨……一切一切,都化為一股怨怒衝到心口。
如果可以,她寧願忘記所有的一切,只為得回謹兒。
可,她腹中這個又該置於何地?
錦璃痛入心骨,茫然無措,急火攻心,眼前陡然一陣暗黑。
“噗——”一口鮮紅的血,噴在地上,眼前方才恢復明晰。
隆起的腹部,驟然一陣劇痛,胎裡的小傢伙像是感覺到了深重怨怒,掙扎不休。
她雙腿支撐不住,強烈的劇痛滔天翻滾,將她徹底淹沒。
身體不穩地橫摔在地上,她隱忍咬牙,悶不吭聲,亦不肯對一旁傷害她的男人開口求救。
南宮恪俯視著她執拗,痛苦,煎熬的樣子,本想冷眼旁觀,氣怒地低咒了一聲,終於,還是起身把她抱去床上,三兩下撕開她的衣袍。
錦璃因他突然的舉動,驚痛惶恐,痛得嘶叫,顧不得被他看了身子……腹中的孩子亦是滿腹驚恐仇恨,要殺她,要撕碎她一般。
她屈膝抬頭,正看到腹部劇烈激烈起伏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