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藍斯沐浴出來,就見錦璃已為他備好紫紅錦繡袍服。
她端坐梳妝檯前,對著菱花鏡,愛不釋手地摸那頭冠,自得其樂。
他身影快如龍捲風,瞬間飛旋,穿好錦袍,身軀靜立,風動不停,袍邊髮絲驚豔旋動,他的美更添幾分凜冽逼人的氣勢。
錦璃從鏡子裡笑瞅著他,眸中暗藏幾分扼腕。
她本想親自服侍他更衣呢!如此,大可免了,自然,以後也不必她多費心思。
“那東西……不沉麼?”說話間,他踱著步子上前來躪。
“我喜歡戴著。”她晃了晃螓首,高髻峨峨,青絲如墨染,頭冠上,鳳凰的雙翅便顫巍巍地輕動……
他端詳著她的髮髻,笑顏溫柔寵溺。
“一會兒叫正夕過來,把殿裡重新佈置一番……”
“不要,我喜歡這樣紅彤彤的,先用幾日,等我看夠了再換。”
“好。”他也喜歡這樣佈置。
對於吸血鬼來說,如此鋪天蓋地濃烈如火的紅,如此絕美傾城的佳人,以及縈繞鼻息的甜美芬芳,足可謂色香味俱全。
他是一隻快樂的吸血鬼。
聽得南宮謹和孫嬤嬤在外殿說話,他散著濡溼的長髮,自後將愛妻環入懷中。
鏡子裡,映出一對兒紅紫相映的璧人。
長指輕柔勾住她柔美的下巴,她嘟著唇站起身來,把自己送入他懷裡,貪戀看他神清氣爽的俊美模樣。
他一低頭,便吻住她的唇兒,自上而下,長驅直入,循著歡愛的步調,好一陣恣意享受,方才放開她。
她赧然環住他的腰際,待理順嬌喘不迭的氣息,才仰起臉兒,赧聲說道,“我給你梳髮。”
“好!”他坐下的瞬間,真氣一閃,濡溼的髮絲瞬間恢復乾爽飄逸。
她握著梳子,已然對這樣神奇的內力見怪不怪,卻還是忍不住豔羨。
他從鏡子裡笑睨著她讚歎的神情,“想不想學武功?”
“我懶,不喜歡練功,孃親也說,女子練功,骨頭都會變得粗壯醜陋。”
“我教你不會變醜的。”
“你不忙政務?”
“不忙。”
“我們可以出去玩,我還沒有仔細看過莫黎城呢!”
“以後再帶你去。”
她才不想練功,嘿哈嘿哈出一身臭汗,尤其是那馬步,練幾個時辰,走路都站不住腳。
“我決定,今兒去逛街。”
御藍斯鷹眸微黯,轉頭看她一眼,不容辯駁地說道,“愛妃,出嫁從夫!”
她腮兒鼓起來,氣呼呼地不再說話。
從鏡子裡他靜看她良久,那怒氣鼓鼓的率真模樣,讓他挫敗地哭笑不得。猶豫片刻,只得妥協。
“等你能飛上宮苑裡的涼亭,我一定帶你逛遍莫黎城。”
這分明是故意刁難她嘛!
不過,學點輕功……也不錯。
仰望他翱翔半空時時,她就如不會飛的母雞仰望雄鷹,那又妒又羨的感覺糟糕透頂。若學會了輕功,她就不必再長吁短嘆了。
她卻還是萬分不情願地嗡聲答應,“好吧。”
*
隔著玉鱗江,莫黎城晴空萬里,大齊京城卻是細雨霏霏。
今兒黃道吉日,最宜嫁娶。
然而,相較於寧安王府長子蘇錦煜婚禮之時的奢華盛景,妍珍郡主出嫁,簡單地近乎簡陋。
曾經的蘇氏,顧氏,以及康氏皇族,乃是大齊王朝最為煊赫的三大家族。康氏的天下,蘇氏統兵防衛,顧氏智謀獨佔朝堂。
如今,顧氏被滿門抄斬,寧安王府蘇氏敗落,獨剩下康氏,卻內訌不平,大齊江山,根基搖搖,已然不穩。
如今大齊王朝的元帥雖仍是姓蘇,卻已非寧安王府的蘇氏。
蘇妍珍那幾箱嫁妝,已經被抬上馬車,卻不是嫡妃趙氏準備的,都是曾為寧安王王妃的皇貴妃娘娘王綺茹特別恩賞的。
路上,觀禮的百姓,擠在道路兩旁,議論紛紛。
談論的,卻並非即將出嫁的蘇妍珍,而是被太子親手殺死的嫡女郡主,蘇靜琪。
有不少百姓看到,蘇靜琪花枝招展,錦衣媚行,身邊相隨一群金甲護衛,仍是嫡女氣派,那一舉一動,像極吸血鬼。
京城裡大街小巷,死屍莫名其妙多了不少,許多吸血鬼乞丐被冤枉,被抓捕,被殘殺……鬧得人心惶惶。
這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