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那邊,猶如仙境幻景。
是碧荷宮宮苑。
錦璃住在這宮苑最後一日,一把火燒了寢殿。
殿內早已粉刷一新,而庭院裡的花木,不曾受任何損毀。
一草一木,都是親切的。
因此,她才能最短的時間內,摸到長梯,爬上牆頭…蹂…
這宮苑風水不好,兩個絕美的主子,一個慘死,一個命運多舛,即將離別。
花木卻兀自旺盛,不願辜負這春日光景。假山怪奇,溪水淙淙,清冽迎澤,不為他人來賞,只求獨自安然。
錦璃正感慨萬千,忽聽得背後,轟——一聲巨響……
她驚得尖叫一聲,忙擰身回頭瞧。
牆——塌了大片,這絕美的宮苑,又多一道傷。
青磚,青石,硃紅的牆皮,碎成細碎的顆粒,滾滾煙塵瀰漫,烏雲般四散開……
錦璃被嗆得直咳,忙捂住口鼻。
那俊秀冷魅的紫袍男子,妖豔狂邪,彷彿開天闢地而生的魔。
他怒瞪著血眸,踩著一堆碎石大步踏過來,似要把誰踩死才肯罷休。
他走一步,錦璃便後退兩步,脆弱的心兒咚咚如擂鼓,再難承受任何驚嚇。
她不禁懷疑,哪怕他眼前阻擋他的是千溝萬壑,刀山火海,他也會一掌劈碎,碾踏而過。
他到了宮苑中。
她踉蹌兩下,脊背便撞在了假山上。
嬌柔的身子,腿軟腳軟,只得依靠假山支撐。澄澈的鳳眸,瞟上,瞟下,瞟左,瞟右,心慌意亂,忐忑不安,就是不敢正眼看他……
錦繡地紫紅袍服落滿了塵,卻無損他攝人心魄的氣勢。
她鼻尖對著他的胸膛,直覺得自己渺小如螻蟻。他只需一抬手,便能把她拍碎成牆體那般細碎的顆粒。
“剛才還囂張呢!怎不吭聲了?”他鷹眸冷眯,俯視著她,眼底波光復雜而戲謔。
“……”此一時彼一時呀!
“說話!”
她被吼得一哆嗦,纖長秀美的脖頸,又矮下去半截。
“御藍斯,你……你太過分了!”她底氣不足,舌根打顫,本是斥責,卻生生成了貓兒般的嬌嗔。
這聲音便抓撓了他強硬的心,豔若花瓣的唇不悅繃直。
“本王過分?”被別人吻的,可不是他!
“你明明會輕功,還長了一雙大翅膀嘛,為什麼偏要要拆牆?!”
“本王高興!”虧得那堵牆給他瀉火,否則,他恐怕會急於殺人見血。
“你……你賠!”
砰——她身側地假山又坍塌大半,“蘇錦璃,你欺人太甚!”
她心虛地鼓著腮兒,偷覷他一眼,視線觸及他戾氣駭人的紅眸,忙又垂下眼簾。
好吧,她承認,把忘情丹的解藥砸在他胸膛上,還故意裝失憶不跟他回去莫黎城,是她過分,可他也很過分好不好哇!總讓她失憶,真的好嗎?
她聰明地避開正面針鋒相對,顧左右而言他。
“兒子呢?”
“這邊塵土飛揚的,讓他們去找外婆了。”
“哦。”她本來還想抱抱無殤哩。
他卻不肯給她逃避的機會,“本王問過凌一,他在摺子上,不是那麼寫的。”
“嘎?真的去問過?”她擔心地打量著他腿腳,腰腹,越是沒有勇氣抬頭,“你……你沒有和他打起來吧?”
他挑眉微怔,因她的關心,怒火散了大半。
“有,本王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說著,他便按住心口,佯裝痛苦地咳了兩聲,“你也知道,凌一活了萬年之久,與父皇差不多年紀,本王怎是他的對手?”
闖大禍了!難怪他這樣生氣哩。
她忙伸手要攙扶他,卻被他開啟了手……
“剛碰過那狼人,別碰本王!”
她氣結抬眸瞪他,“御藍斯,我給你把把脈,重傷要醫治嘛!”
她焦灼地揪著心兒,忙握住了他的手,聲音也不由溫柔幾分。
“我承認,那樣做是我不對。我以為,憑溟王殿下的睿智,定能看出我是演戲,誰知道,你……”
吃醋,較真,竟還自不量力,去找一個萬年老妖去打架,這不是找死麼?!
“蘇錦璃,你這推卸罪責的本事,倒是見長!”他若不愛她,又豈會去找凌一求證?!
說完,他便甩開她的手,“一身狼臭味兒!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