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低下頭,狐疑凝眉,靜氣屏息,細細感受著腹部的動靜,果然……是蟲蠱!
從康邕的寢宮回來,他除了喝茶,看書,並沒有做過其他的事,跟隨他左右的人,都是皇外婆親自篩查的護衛,斷然不會給他下毒。
是茶水犬!
送茶的宮女,是早就呆在碧荷宮的,於偏殿裡直接烹茶送到。
這水,用的是御花園花朵上最潔淨的雪。
除非,有人刻意將蟲卵布在御花園的花朵上。
這人的目的,便不只是害他……
康邕和皇外婆也喜歡用花間晨露、冬日淨雪烹茶。
沉溺這高雅如仙的享受的,還有太后,皇后,以及眾多妃嬪,皇子…踺…
他恐慌地小臉蒼白,不敢猜測,孃親是否也喝過這種帶有蟲蠱的茶。
這幾日,孃親起早貪黑的忙碌,大都是在她的“錦璃絲緞”用膳,應該沒有中這類毒蠱。
小傢伙一番思忖,這便運功,妄想以內力把蟲蠱殺死……
殿內,御藍斯因錦璃一句“以身相許”,壯偉的身軀僵凝。
嬌軟手臂,像是兩條輕柔的水蛇,自後慢慢地,緊緊地,纏住他堅實的腰,婀娜的嬌軀貼在他後背。
周身頑石似地肌理,赫然繃緊,氣息也陡然滾燙如火。
多日不見,她這無賴的本事,倒是有增無減。
他不著痕跡深吸一口氣,俯視著兒子笑眯起的星瞳,手上動作繼續……
襁褓層層包裹好,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他照顧兒子的本事,長進不少,兀自感覺良好。
錦璃等不到他的回應,不禁不安。
離別之前,他是警告過她,不能太過分。可她過分了嗎?
攪亂康恆和蘇靜琪的婚禮,不能算過分吧?!
當初搬到國師府,是他允許的,南宮恪害他,她中計被迫嫁於康恆……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有點笨,卻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才嫁的。
“御藍斯,我說要你以身相許,你沒有聽到嗎?”
她聲如蚊蚋地不安提醒,死抱著他不肯放手。
“聽到了。”
“我想你!”她慷慨地把自己心裡私藏的情愫,全部傾吐,希望他能明白,她無時無刻不想他。
“嗯!”
當然,他也想她。
馳騁沙場時想,於中軍大帳中忙於軍務時想,揮劍直抵東域王的脖頸時也想,一路凱旋而歸時,更是瘋狂地想……
聽到兒子憑牽引傳音與她聊天,他再無法隱忍,才不顧一切地,在押送南宮恪前往京城的路上,抱著兒子飛來這裡。
他疏冷提醒她,“但是……蘇錦璃,我們和離了。”這事兒是她提的,她該承擔後果。
“誰說和離了不能在一起?你來,不就是想和我偷*情的麼?嘿嘿……”
“本宮可不屑做這種齷齪事。你改嫁康恆,身為有夫之婦,你該恪守婦道。”
為康恆恪守婦道,恐怕……她下輩子也不會那麼做。
他把兒子抱進搖籃內,給他放下搖籃上的鵝黃的小紗帳,輕輕晃動搖籃。
這小傢伙隨著他一路奔忙,已然疲倦地快支撐不住。
“兒子,睡吧。”
對兒子說話,他聲音輕柔低沉,彷彿海水撫過沙灘。
對她,卻絕然地不轉頭,不理會,甚至不曾正眼瞧過她一眼。
錦璃吃醋地嘟嘴,臉兒貼在他脊背上,嗚嗚輕哼。
她撥出地熱氣,穿透層層布料,熨燙了他敏感的肌膚……
垂在袍袖下的大手,隱忍握緊。
“蘇錦璃,本宮和你八竿子打不著!這樣撒嬌耍無賴,沒用!”
他轉身去放下窗簾,遮擋打入室內的陽光。
她始終無尾熊似地纏住他,抱著他,貼緊他,不依不饒。
“我天生是個壞女人,偏不想我家夫君!你到底有沒有想我呀?御藍斯!”
如水的聲音,潺潺輕柔,淌過他的心尖上,沿著血脈,直達心底。
終於,他被纏得心煩氣躁,轉過身來,挫敗地把她納入懷中。
“鬼才想你!”說著,他卻在她額上,凝重印下一吻。
錦璃笑仰著臉兒,視線如纖柔的手,貪戀描畫著他絕美的五官。
她頭上朱釵瑩瑩輕動,卻不及她燦爛的笑顏奪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