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留下來發一把國難財。”慕容雲舒如是說,表情甚是雲淡風輕。
綠兒揮淚,“小姐,雖然咱是做錢莊生意的,可你也不能要錢不要命啊!”
“我不會。”
綠兒鬆一口氣,不會就好。咱慕容府不缺銀子,這要命的國難財,不發也罷。綠兒正感欣慰,只聽自家主子又道:“錢我要,命更要。”
“……小姐……做人要知足。”
“所以我只要自己的命。”
“……”她指得是銀子,銀子!
這回換鳳城同情綠兒了,他笑著說道:“你家小姐跟你開玩笑,別當真。”
綠兒提袖拭汗,小姐這個玩笑未免也開得太大了點。
*
一行人來到靖邊城唯一的一家客棧--曉月客棧,甫一進門,便聽到樓上不斷傳來嘈雜的喝彩聲。慕容雲舒擰了擰眉,有點不情願的走上樓,心道:但願晚上不會再有人吵鬧。
越往上走,說話聲聽得越清楚,慕容雲舒鳳眸微動,放慢腳步,上樓後又停了會兒,才向靠窗的一張空桌子走去。
“小姐,是那對祖孫!”綠兒驚叫。
“嗯。”打她聽清樓上的聲音起,她就知道對方是誰了。世上有一種本事叫過目不忘,而她則能過耳不忘,但凡聽過一次的聲音,就不會忘記。
“好奇怪,他們不是被官府抓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綠兒歪著頭自言自語。
慕容雲舒微微彎唇淺笑,悠然坐下。與在金陵那次一樣,面向那對說書的祖孫。這時,那位老人朝她笑了笑,顯然他也認出了她。她也回以淡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小姐,喝茶。”綠兒殷勤地替自家主子倒一杯茶。
說書的現場與在金陵時一樣壯觀,聽眾中男女老少皆有。八卦的吸引力,果然非同凡響。鳳城在慕容雲舒左邊坐下,也朝老人笑了笑,然後說道:“我說街上怎麼沒幾個人,原來都跑到這兒來聽老先生說書了。”
慕容雲舒沒有作聲,端起茶杯放在唇邊正要喝,忽然眉頭微皺,手僵在半空中,動了動鼻子,凝神想了少頃,將杯子不動聲色地重新放回桌上。
見狀,鳳城淡淡地掃了那杯茶一眼,眼中立時露出幾許笑意,目光又重新轉回到說書老人身上,只見那老人正看著慕容雲舒,眉善目慈的神色之間也透著笑。
這時,說書老人陡然一擊鼓,道:“話說那魔教教主楚長歌到達蜀州後,不知對小梁王做了什麼,竟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解藥,並且還是小梁王雙手奉上的。”
那孫女眼一瞪,道:“我才不信。梁王那麼狡詐,怎會輕易交出解藥?”
說書老人道:“因為那解藥只是續命用的,根本解不了慕容雲舒身上的奪魂丹之毒。”
那孫女道:“可他處心積慮想取慕容雲舒的性命,又怎會如此配合?”
說書老人兩手一攤,道:“我也不知道呀!不過據說有人親眼見到,楚長歌往梁王府大廳裡一站,那小梁王就嚇得屁滾尿流、魂飛魄散,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真有那麼誇張嗎?”
“我猜是假的。”
“那你還講!”
說書老人嘿嘿一笑,道:“娛樂大眾嘛!”說完,又有意無意地看了慕容雲舒一眼。
慕容雲舒眼眸低垂,雙手轉動著茶杯,像是在思考什麼。
“小姐,你說,姑爺到底對小梁王做了什麼?”綠兒好奇地問。
慕容雲舒聞言睫羽微顫,嘴角輕輕勾了勾,反問道:“一個野心勃勃的藩王,最怕失去什麼?”
綠兒歪頭想了想,試探性地回答,“王位?”
慕容雲舒搖頭,淡淡道:“他都想造反了,還會在乎王位?”
“那他最怕失去什麼?”綠兒滿心疑惑。
“兵權。”
“對耶!沒了兵,他就沒法造反了!莫非姑爺把他的兵全殺光了?!”綠兒兩眼冒金光,無限崇拜地說。
慕容雲舒扶額,慕容府幾時出了思想這麼血腥的丫鬟……
“難道不是?”綠兒失望極了。
北護法:“教主只是偷了小梁王的兵符而已。”
“是買。”西護法更正說法。
北護法一拍後腦,道:“對,是買。教主拿走兵符後,在裝兵符的盒子裡留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慕容雲舒聞言失笑,百兩白銀換百萬大軍,這買賣真夠公平的。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