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沒有了別的言語,君泱死死念著的只有這一個名字,喚出的也只有這幾句話語,可是,有些淒厲是不需要其它的字便足以表達出來,包括刻骨至深的恨意,也包括無望決絕的愛。但是,真要說起來,恨和痛才是最濃烈的感情吧,因為它擁有毀滅一切的力量。
這聲音極為淒厲,似是泣血而成,便是隔了很遠,都還能聽見她的聲音,帶了道不清的痛苦和無盡瘋狂,那明明是笑聲,卻總讓聽見的人錯覺有一把冰錐鑿在人的心上,光只是聽著都覺得心底一顫。也許是這聲音裡的悽然太過於濃重,於是之後的所有人想到那一天,總會身子一冷,隨後錯覺聽到這聲音在掖庭裡久久環繞,經久不散……
光是聽了她的聲音已經讓人覺得悲愴至極,那麼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
望著小小的視窗發呆,君泱的面上滿是麻木。
在這處小茅屋已經呆了三天三夜,每日的吃食只有門邊遞進來的一個饅頭和幾碗水,其餘的什麼東西全都要在這裡面解決,又餓又冷,這樣的日子很不好過,但君泱卻似乎已經覺得無所謂了。
是啊,無所謂了。
君泱抬手,對著那扇窗子比了比,果然只要兩隻手指就能將它遮住,而另一邊的一扇門,是一隻手都遮不住。留著個這麼小的視窗,究竟有什麼意呢?還不如全部堵死了,也不用累得她每日每日去看著那光線變化,看著日復一日的過去,看著那些明明已經沒有了意義卻讓她不得不注意的東西。
看著看著,君泱歪歪頭又睡過去。這幾天總是這樣,她好像很容易疲倦,經常醒著醒著就睡著了。她想,把她關在這裡,隔絕所有人,她們大概是想讓她發瘋吧,或者就這樣死去。她也不願讓她們如願,可她也沒有什麼別的再指望的東西,她從不是一個在乎身邊事情和善於爭取的人,否則也不會始終都沒有起反抗報復的心。
她向來沒有想過自己是會變的,於是也覺得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的了。
卻不想,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
夜間君泱被一陣強烈的響動驚醒,是有人在很大力的拍著那扇木門,她聽出來,門外喚著她名字的那個聲音,那個聲音的主人該是劉康。
門內沒有半分反應,劉康見狀心裡一急,很快便踢腳將門踹開,屋內很黑,直至他將門踹開才有月光慢慢流淌進來,縮在角落裡的女子骨瘦如柴,原本的鵝蛋臉也瘦成了尖尖的瓜子,一雙眼睛映著月輝清亮卻是麻木無神……往日裡那般輕靈的女子,此時看來,竟然安靜得像個死人。
近些時日他是因為各種事情纏身實在無暇過來,而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也是因為君郡守被秘密處死,之後卻冠了肺病的名義宣佈事宜。
119我來晚了
他注意到這些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卻不想這時候已經聽到關於蘇眉和馬婕妤商量著做了的那些事情。他的情報和警覺其實不差,但輸就輸在他不通後宮之事,而馬婕妤卻是個中佼佼,不誇張的說,在這個地方,只要她想隱瞞一件事情,一定可以瞞得很好。
此時的君泱其實是滿身汙垢,在灰塵堆裡睡了三天,是很髒的。但劉康像是沒看到,快步過去之後一把將她抱到懷裡,眉頭皺的很緊。
她的骨頭將他硌得生疼,想到她可能也會不舒服,於是稍稍鬆開了些,向來低沉平靜的聲音帶了些顫意。
他說,“我來晚了。”
而君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仍是呆呆的望著外邊,那扇門的方向。
她想說,你沒有來晚。
對啊,他沒有來晚,從沒有過。因為他本就不該來的。
可是所有的話都沒能說得出口,這些天來,她第一次感覺到溫暖,溫暖到她都不禁哽了喉頭,發不出半點聲音。不過說起來……她如今,本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了。
自那一日之後,她好像再無法開口說話。
一個被毀了容的女人,沒有了聲音,沒有了神思,沒有能力,這樣看來,好像怎樣都是不好,怎樣也找不到出路。
微微閉了眼倚在他的懷裡,這是她第一次在面對他的時候表現得這般乖順,劉康先是開心,隨後卻覺得心疼。他不知道那一日具體發生了什麼,卻也聽到了個究竟。
有一種遺憾叫做過期不候,來晚了和沒來似乎是一樣的,不在那個時間便都沒有了意義,而他也許真是來得太晚。在感情裡也是,在每一次都是。
自這一日開始,君泱又被好好照顧起來,本來那馬婕妤和蘇眉也只是暗地裡玩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