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事不會來,她好像認識這房子的主人,既然她這麼說,我就放心跟著她一起翻進去了。結果真的什麼事也沒有。”
“好,現在回憶一下,進屋子以後,你都看見了些什麼。”簡東平相信警方已經讓程敏回憶過好多遍了。
果然程敏答得很快。
“客廳很大,大概有三十多平方,但裝修得挺簡單的,就刷了牆,藍色的牆粉,牆上掛了幅油畫,風景畫,客廳裡放了兩個布沙發和一個電視機櫃,還有靠牆放了一個大櫃子,櫃子裡面有射燈和幾瓶洋酒。就像我家的這個,但比我家的這個破。”程敏指指簡東平身後,他回過頭去看到一個褐色的木頭玻璃櫃,裡面放了很多洋酒和小工藝品。
“接著說。”他道。
“元元好像知道什麼似的,她跑到那個櫃子後面,摸了一會兒,找到一個開關,然後一按,那個櫃子居然移開了,露出一道暗門來。”程敏停頓了一下,看看他,發現他並沒有打斷她的意思,便又說了下去,“暗門下面是個地下室,我們開啟手電走下去,發現地下室裡有一張床,床上有舊毯子,還有幾本娛樂雜誌,床下是幾個空酒瓶、一根鞭子和兩把刀,元元還拿起鞭子,抽了一下地板,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她有時候真變態!”
“後來呢?”
“我跟元元說,我要走了,這地方讓我很害怕,我叫元元跟我一起走,她不肯,她說她還要蒐集一些證據,我不知道她說的什麼,她有時候神經兮兮的,我看見她拿出一個筆記本來寫了些什麼,但我沒看見她寫什麼,我等得不耐煩又催她,她叫我到門外去等她,我叫了好幾次她都不肯走,我只好一個人先走了。可是,我還沒走到院子,就覺得頭被人打了一下,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跟元元一起躺在一片荒地裡,元元,元元已經死了,”程敏的聲音低了下來,“她的肚子上,肩上、胸口都在冒血,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我發現她沒氣了,於是我就走了……還有,我的手上有一把水果刀,水果刀上有血,可是不是我殺的她,我沒必要這樣做。”
最後那句話,程敏顯然已經說明過無數遍了,所以現在她說這句話,已經沒了委屈,只有厭煩。
簡東平知道現在激怒她,只會讓事情變糟,所以他笑了笑說:“程敏,我沒怪你,我反而很佩服你的臨危不亂,而且我覺得你剛剛說的這些對破案大有幫助。對了,我剛才問你的這些,警方有沒有問過?”
“有些問過,但上廁所、對錶和,和錢包的事沒問過。”她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但神情好像稍微緩和了一些,“我沒看出來,我說的這些能有什麼用!”她道,又走回來坐了下來。
“你從哪兒弄到元元的錢包的?”簡東平問。
“從她的口袋裡。”
“那你的錢包在不在你口袋裡?”
“我的錢包在包裡,我醒過來的時候,沒看見我的包。被人拿走了。”程敏嘆了口氣,“我是沒辦法才去翻她的口袋的,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我是不得已,我必須得回去,而且我很害怕……”
“元元帶了手提電腦來,開啟過嗎?”他打斷了程13的辯解,好像看見自己跨過了一灘屎。
“開啟過的。”
“什麼時候開啟的?”
“就是上完廁所嘛。”她不耐煩地說。
“她拿出手提電腦準備幹嗎?”他耐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她反正開啟了電腦,讓我替她拿著,替她開機,然後她就去櫃子那邊摸開關了。”
“接著呢?”
“她讓我拿著電腦,跟她一起去地下室,她說,那裡面可能有有趣的東西,她說她要看看圖片,後來沒來得及開啟。”
“你剛剛說地下室很暗,你們打了手電筒,誰帶了手電筒?”他程敏一楞。
“元元帶的。”她說,神情有些緊張,他逮住了她的這個神情,緊張,確實是緊張,他剛剛提到錢包時,她臉上的表情是尷尬加惱火,現在則是緊張,他看見她的雙膝撞在一起摩擦著,他心裡已經有底了。
“誰打的手電?”他問道。
“元元啊。”程敏瞄了他一眼。
“可是,你說她在筆記,她哪有多餘的手拿手電?”
程敏一楞。
“我啊,我替她打的手電。”
“你剛剛說,你替她拿著手提,而且是開著的手提,據我所知,手提一般得雙手捧著。”他平靜地說,隨後靜靜地注視著程敏。
程敏的臉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