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去,幾人就著這話題又說笑了幾句。就又轉回之前的話,元媛便道:“這事兒的確是蹊蹺,論郡王妃的為人,那其實是謹慎的,就心裡不拿你當回事兒,面上也能笑出花兒來,況且別人她不屑一顧,可側妃姨娘們的地位卻都不低,平日裡對她也不錯,她對誰狂妄,也沒有對兩位側妃娘娘和三位姨娘狂妄的理。”
如霜一拍手道:“到底是明白人,一點就透,我也是這麼說。但不知姐姐是怎麼看的?上次王爺從宮裡回來,臉色就不好看,去了我那裡,說皇上拿著他出氣呢,我就想,這兩件事兒裡是不是透著什麼玄機?”
元媛心想王爺被皇上當出氣筒和郡王妃目中無人有什麼關係?但轉念一想,立刻想到了,不由失聲道:“娘娘的意思是……是……”是了半天,卻因為這事情著實重大,而不敢直言出來。
這時王妃方坐直了身子,面上微笑也全部斂去,眉眼間籠上一層淡淡怒意,輕聲道:“你們兩個沒猜錯,大概就是這樣兒了。”
元媛和如霜都瞬間坐的又直了些,果然,就聽王妃緩緩道:“王爺這兩次進宮,皇上倒的確是沒什麼好話,不過我忖度著,倒也不是皇上惱他,畢竟雲軒遠在邊疆,做出什麼事來,難道老子還能知道?要跟著擔責任嗎?不過是皇上有些恨鐵不成鋼,又有許多王公貴族眼睛盯在那裡看著,所以不得不把火發在王爺身上,一是宣洩,二來也是做樣子給那些人看看。”
元媛就覺著一股怒氣從自己的心底升起來,一路沿著血管經脈,把身子都快燒著了,手裡狠狠攥著帕子,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好半晌方咬牙道:“皇上發的什麼火?雲軒做錯什麼了?宗室子弟中,除了他,還有誰此時在戰場上九死一生命懸一線的為大寧朝苦爭寸土,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皇上難道不清楚?若不清楚,就敢派他去擔此重任?既用了他,此時怎又因為別人的奏報就胡亂懷疑?這豈是聖明天子的用人之道?”
她這番話委實有些激烈了,然而王妃又哪裡會不明白她的心情,捫心自問,自己心中的委屈憤怒也不比元媛輕,卻還要溫言勸解丈夫,又因為身份,素日裡要謹言慎行,這麼多日子了,也沒有聽這番話時的痛快。只是心下雖然安慰,眼睛卻還是瞟了元媛一眼,輕聲道:“別胡亂說話,這若讓人聽去還得了?”
如霜這時候卻突然小聲道:“娘娘,你說壽寧侯是不是因為得了誰的授意?才這般刁難小王爺?會不會是……什麼套子?不然咱們郡王妃怎的忽然就這般囂張起來?”
王妃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心裡不都是明鏡兒的嗎?剛剛還說元媛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會兒自己也開始裝了?若說圈套,倒也未必,只是雲軒和壽寧侯,終究不是一路人。郡王妃從成婚到現在,也沒和雲軒溫存溫存,心裡怎會不委屈憤恨,回家也好,進宮也好,還能委曲求全替我們說話嗎?到時候人安慰她,透露點什麼訊息也是做不得準的。不過終究這也不算什麼?人在做天在看,皇上雖然訓斥了王爺,卻也沒有別的舉動,你們不用擔心,我和王爺心裡有數。”
元媛和如霜聽王妃這樣說,也就不再多言。如霜倒是沒多想,敏親王府雖然沒有言親王府那般受皇上器重,但在親王中也算是有聲望的,想來就如同王妃所說,皇上也只是一時間沒地方撒氣,二來也堵一堵那幫人的嘴罷了。
但元媛心中卻越來越是不安,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和自己從蕭雲軒上戰場那日起就產生的不祥預感有關。雖然王妃和王爺看上去都穩如磐石,她卻總覺得這是山雨欲來的前兆。但是她一個女人,別說沒有通天的本事,就算是有,也被禁錮在這王府大院裡,絲毫改變不了什麼,只能靜悄悄等待命運的降臨,以不變應萬變。
元媛有時候會覺得自己這種小心和悲觀煎熬簡直就像杞人憂天一樣可笑,但她擺脫不了。京城平靜的天空下,沒有人知道,一場狂風暴雨就要到來,無數人的命運將被影響。
最先得了訊息的,不是王爺王妃,更不是元媛,而是呂淑嫻。
說起來,那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乞巧節過了,呂淑嫻每日在王府裡無所事事,只能看著被僕人們簇擁的元媛眼紅髮狠,因此索性尋了個由頭,這一日派個丫鬟稟報過王妃後,就帶著兩個心腹丫鬟進了宮。
正是早朝散後,皇上在御書房和奏摺奮戰,後宮裡一片平靜。有幾個嬪妃聚在皇貴妃處說笑,見她來了,便紛紛寒暄幾句後告辭離去,皇貴妃也不挽留,拉著侄女兒的手進了裡屋坐下,一使眼色,身邊宮女會意,立刻引著其他太監宮女悄悄離了屋子。
呂淑嫻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