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因為抱了太久,洗了太多次,已經舊的快要看不出原來的色澤。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她的房間裡,不大的房間,勉強還能住人,也沒有什麼異味,只是門和窗子都被鐵柵欄封死了。
甄艾只能隔著柵欄看到她,醫生不允許她進入房間。
因為她神志不清,總會傷人,所以她不但被關在這樣的房間裡,甚至,她的腳上還被一條鏈子鎖著,保證她只能在一個侷限的範圍內活動,不會因為忽然發作,而傷了來探視她的人。
甄艾的眼淚一刻都沒有停過,她抓著鐵柵欄,喊岑安的名字,她一直都沒有反應,只是低頭,溫柔的看著懷中的小衣服,口裡哼著不知名的兒歌。
“岑安,是我,我是甄艾,我是小艾啊……”
她不停重複著自己的名字,岑安卻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就繼續低頭撫摸著懷中的衣服。
她已經,連甄艾都認不出來了。
“……你記得咱們從前唸書時,一起租碟子看,你最喜歡王祖賢,喜歡她的聶小倩……”
甄艾卻不願離開,她隔著窗子坐下來,抹了眼淚講她們的過去。
“我那時候不愛說話,也沒什麼朋友,你卻總是愛拉著我一起去食堂,一起去打熱水……後來,咱們成了好朋友,還一起去動物救助站做義工,你還記不記得我最喜歡的那隻小哈士奇,你說它傻,你叫它二哈……”
“岑安,你忘記了嗎?你說要和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說好了是一輩子的……你不能食言的知不知道?”
岑安似乎是想起來什麼,抬起頭,空洞的眸子有些失神的看著甄艾,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呢喃著開口:“甄艾……”
“是我,我是甄艾,岑安,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甄艾欣喜不已,可岑安卻已經緩緩搖頭:“什麼甄艾,甄艾是誰?岑安又是誰?”
“安安……”
甄艾大驚,怎麼會這樣,岑安竟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陸太太,趙太太病的厲害,根本認不清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若非如此,趙先生也不會送她來醫院……”
院長說著,似乎是幫趙景予開脫一般,又說道:“趙先生一個月會來看趙太太兩次,每次都會留下一大筆錢和足夠的生活用品,趙太太有兩個護士和兩個護工照顧,您不用擔心……”
“好好待她。”甄艾站起身,她自來都是與人為善的性子,這是第一次,她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眸中透出不屑的冷諷:“若有機會,轉告趙景予,真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就讓我帶走岑安,也好過她在這裡囚犯一樣……”
“小艾!”陸錦川適時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甄艾驀地清醒過來,卻覺得心頭悲痛無比,她身邊親近的人,似乎命運都不太好,先有岑安,後又有程靈徽……
如今岑安無法脫離趙家,她若惹怒趙景予,卻不免牽累岑安,這一口氣,只能嚥下。
趙景予慣會做這些面子功夫,也因為如此,暫且不用擔心岑安會在這裡受欺負……
回去宛城的飛機上,甄艾半夢半醒之間,似乎是夢到了程靈徽,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心口上壓的沉甸甸的難受。
“也不知道靈徽現在在哪,到底過的好不好……還有她的孩子……”
甄艾靠在陸錦川肩頭,彷彿是詢問他,也彷彿只是自己的喃喃自語。
陸錦川握住她的手:“別想那麼多,林漠不是說了嗎,她現在很好,孩子也很好。”
心裡沉重藏著的那一個秘密,卻是怎樣都沒有辦法對她說出來,只能如林漠說的一樣騙她。
有些事情,他們這些局外人,到底還是無能為力的。
“可我偶爾夢到靈徽,她總是在對我掉眼淚……”
“夢都是相反的,你忘記了?”
甄艾望著他篤定的神情,只覺得心底那些慌亂慢慢的消散了,陸錦川說的對,夢都是反的,靈徽她,如今一定過的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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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在甄艾生日前一夜就飛去溫泉山莊,然後兩人在那裡單獨慶祝生日。
但錦年卻提前給他們打了電話,說已經安排了生日宴,靈珊他們也鬧著要給甄艾慶生。
行程不得不暫時推後了兩天,雖然有點小小的遺憾,但陸錦川卻還是高興的,叔叔嬸嬸能徹底的接納和喜歡甄艾,他十分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