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計程車上,看著窗外的燈火闌珊,心裡還在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父親和彪叔會如此的緊張。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作用,越靠近家的方向,我越發覺得壓抑,好像連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好多,看看現在的時間,應該還不至於都回家睡覺了啊。
在思索中,我猛然驚醒,凝神向車窗外看去,原來這真的不是心理作用。路旁的人行道上,行人真的是少的可憐。
尤其是進了我家樓下這條街以後,原本應該還算熱鬧的大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我不禁有些疑惑,仔細的觀察後才發現,行走的人的確是不多了,但是在路旁的花壇和大樹下,卻成群的或站、或蹲的聚集了不少人。
借著依稀的路燈光亮看到,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吊兒郎當的,有的是奇裝異服,有的是痞氣十足,但是在每一堆人裡,都會用一個表情嚴肅,身體繃緊的人,被其他人簇擁著。
這樣想來,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今天這裡的行人這麼少了。這大半夜的,路上有這麼多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人,在你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被他們盯著,你能不害怕?
就連此時坐在車裡的我,也覺得有些緊張起來。
他們是誰?是彪叔的人嗎?還是別的什麼人?
他們為什聚集在我家樓下?是在警戒,還是在找人?
為什麼警戒?找什麼人?
找我?找父親?
綁架?
尋仇?
滅口?
碎屍?……?
一瞬間,各種疑問充斥了我的大腦,在錯亂的思緒中,甚至已經有些不著邊際了。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但還是小心的把身體靠在了椅背上,然後屁股向前移,把自己的身體儘量的放低,好不讓外面的人注意到我。
本來短短的一段路,今天確很是漫長,不過再漫長的路,也有到頭的時候。
計程車一點點的減速,然後終於停在了我家樓下。
車停的那一刻,雖然我沒有再敢往窗外看,但我能感覺到,在樓門口的那幾堆人裡的那幾個表情嚴肅的人,都向我這邊看了過來,接著圍在他們身邊的,那些人也看了過來。
我強裝鎮定的拿出錢包,付車錢。
這個時候我只能保持冷靜,儘量讓自己的動作穩定,不令人產生歧義。正所謂「賊人膽虛」,只有做賊的,還會害怕、緊張。我回自己的家有什麼好緊張的。就算是這幫人是仇家派來的,我鎮定的舉止,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付好了錢,我慢慢開啟車門,還故意大聲的跟司機師傅微笑告別。然後鎮定自若的關上車門,轉身向樓門走去。
我的目光不感看向兩邊,但是我的面板卻好像看到了周圍的情況一般,此時寒毛炸立。
我的腿已經有些軟了,但是還在強迫著自己要鎮定。
耳朵裡認真的聽著身後,計程車啟動,調頭的聲音,隨著它慢慢的遠去,我已經有些快要窒息的感覺了。
還好,這時我已經離樓門不遠了。雖然心裡緊張萬分,但還是強迫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並不斷的安慰自己,鎮定,鎮定,只要進了門,就好了。
這短短的幾步,好像走了幾年,終於我的手已經摸在了門把上。
輕輕掏出門禁卡,「滴」的一聲,這一聲響,好像就是我緊張的神經發出的最後警報。我猛的拉開門,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撞進了門裡,並回手死死的把門拉上。
透過玻璃我看到遠處的幾堆人正在向這邊跑來。一時間,我竟忘記了轉身逃走,有些傻了似的看著。
「什麼人?」
就在我還在發楞的檔口,身後的一聲暴喝接踵而來。
我本以為進了樓道就安全了,因為這個小區的樓門都是需要門禁卡的,這些人輕易是進不來的,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樓裡還會有人。
聽到聲音,我猛的轉身,然後就真的失去了力氣,身體向後栽去。還好後面有樓門擋著,否則我真的很可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雖然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但是我的眼睛卻努力的睜著,看向聲音的出處。
那是電梯旁的一個拐角,隨著聲音還走出了幾個人,那裡有些暗,我一時還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身後的門外,已經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但貌似突然戛然而止,並沒有再向門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