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緣面露驚詫之色,他深深地看了明夕玦一眼,感觸頗深:“倘若羅睺知道這句話,定會將你引為知己,不過,如果你實力與他相若,估計他就得把你當做對手了。” 明夕玦微微挑眉,暗想月緣能在羅睺手下活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正因為如此,明夕玦相信,羅睺一定告訴過月緣什麼。
心思慎密的羅睺在與明夕玦做交易的時候,就將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所以從某種方面來講,明夕玦並不是來詢問月緣,而是兌換羅睺事先的承諾,所以他用很篤定的語氣說:“羅睺的言辭中一定透露了祖巫殿的線索,所以,你不必刻意瞞著我。”
“真是傷腦筋。”月緣嘆了一口氣,不著痕跡打量明夕玦,發現他沒有生氣的跡象,這才回答道,“不過這件事情實在太過駭人聽聞,我實在不想說,而且我也奉勸你千萬別仗著自己很強,就單槍匹馬去闖祖巫殿,事實上,就算妖族大軍全部開拔過去,估計也就是一個死字。”
明夕玦知道,月緣的實力再怎麼低微,也是親眼見過開天的生靈,如果月緣不是資質受限,又能力太強被天道所忌,現在定是洪荒大能。眼下他們兩個坐在同一條船上,如果自己出事,月緣也活不了,所以對月緣的言論,明夕玦信了七分,卻無比堅定地說:“我想知道祖巫殿的情況。”
月緣實在扛不住,無奈舉白旗投降:“好吧好吧,我說就是了,但我們可得約法三章,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啊!”
明夕玦點頭,“你說,我聽著。”
月緣硬著頭皮道:“盤古被天道所忌,身化萬物,他早知自己有這一天,也無怨無悔,但心中卻有一絲遺憾,畢竟他無法看到新的世界,終成執念。是以他將自己的一部分意識分離出來,只為補完這個遺憾。”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明夕玦,就怕這位超級強者出什麼岔子。這麼多年下來,月緣早就瞭解洪荒生靈對盤古是何等崇拜,所以他不確定,自己這一段話到底會造成什麼效果。 明夕玦心中巨震,表情也有些繃不住,他剛說了幾個字,就發現自己的語氣實在高昂激動得不像話,這才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恢復鎮定,聲音卻越發冰冷:“你可確定?”
“這些都是羅睺的推測。”明夕玦不自覺透出來的威壓實在過於龐大,讓月緣差點喘不過氣來,縱然此刻明夕玦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將氣勢收斂得極為完美,月緣還是有些懼怕。只見他嚥了口唾沫,才道,“我給你看我的記憶。”
說罷,他右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緩緩抽出一根銀色的絲線,明夕玦佈下重重結界,確保萬無一失之後,方輕輕點頭,示意月緣將記憶給自己。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月緣的記憶中。
羅睺百無聊賴地坐在樹上,隨意射出幾道氣勁,不幸飛過這片區域的鳥兒就都遭了秧。明夕玦看見這個熟悉的姿勢,不由覺得世事真奇妙,無論月緣多討厭羅睺,但他卻不自覺地學到了羅睺的很多習慣,也受羅睺影響極深。
“自己”緩緩走到樹下,便聽到羅睺略帶玩味的聲音響起:【我今天去祖巫殿轉了一圈,也就是凶煞之氣濃厚一點,被幾個皮糙肉厚的大塊頭守著,實在沒什麼意思。】
但你這種語氣,分明是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了吧?
月緣很清楚羅睺的惡趣味,所以他以一種自認為絕對謙卑的姿態與語氣:【這種事情,羅睺大人無需像我一個小人物彙報】
羅睺摸摸下巴,似乎壓根就沒聽見月緣的話,只是自顧自地說:【不過,祖巫殿最深處有好東西,如果我貿然進去,絕對會驚動十二祖巫……我真沒想到……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他最後兩句話說得非常含糊,卻也透露出一個讓人震驚到極點的訊息,所以月緣很是驚訝地抬頭,忍不住問:【除天道外,這世上還有能讓你忌憚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確沒有,但混沌之中還是有的。】羅睺漫不經心道,【我想,那大概是盤古的一部分魂魄,以及不甘所凝成的執念吧?】 月緣被這個答案徹底驚住,大腦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過了好半天,他才結結巴巴地說:【你在開玩笑嗎?】
下一秒,他就被羅睺冰冷的眼神給嚇到,不過羅睺卻立馬換上一副對什麼都不在意的表情,隨意擺擺手,不無惋惜道:【盤古與我們三千神魔最後一戰的時候,動作的確有些凝滯,不過當時我們都被他壓倒性的強大所嚇到,根本來不及想這件事情,否則說不定能反敗為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