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知道獨孤寧珂已經開始破壞赤貫之柱,便暫時拋下眾人,飛速趕過去。
明夕玦趕到赤貫之柱,便發現獨孤寧珂早已失去平日的嬌俏模樣,變成樣貌猙獰的巨魔,她失去理智,話也不會說,只知道撞擊赤貫之柱,明夕玦有些感慨。
原著中,獨孤寧珂死前那句“來生我想做一個普通的姑娘,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喜歡我喜歡的人”,曾經讓很多人忍不住流淚。只可惜在這個世界,獨孤寧珂愛著蘇彥,無論在西方魔界還是在中原都未曾改變。蘇彥死後,她寧願服下撒旦之果,容貌醜陋不說,若是被殺,也必定神魂俱滅,就連伏羲琴中九十九年的封印,對她來說都是奢望。
儘管如此,明夕玦卻沒有絲毫猶豫。
羲和出鞘。
漫天都是劍影,鋒銳殺伐之氣覆蓋整個中央區域,羲和陽炎裹著劍氣,呼嘯而下,無可抵擋。
獨孤寧珂沒有抵擋,她甚至沒有察覺到危險,明明劍氣已經將她肢體切割得七零八落,陽炎也在焚燒她的身體,但她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只是一味地撞擊赤貫之柱。
劍影合一,化作巨大利劍,當空斬下。
灰、飛、煙、滅。
明夕玦收起羲和,默然無語,他站在赤貫之柱旁,等了一會兒,直到眾人出現,才平靜道:“我們去赤貫之柱內部,列陣補天。”
向雨田挑眉:“怎么?還不到五息的功夫,就解決了獨孤寧珂?”
明夕玦淡然道:“她不是我的對手。”
“原來我們只是來赤貫星逛一圈……”玉羅剎滿臉哀怨,“真是的,之前你講得千難萬難,好像世界末日,我還以為補天有多刺激多曲折呢”
“如果補天失敗,你就會看到什么叫世界末日。”歐陽婉兮反擊。
玉羅剎露出曖昧的笑容,明夕玦立刻道:“赤貫快要支撐不住,有事情待會談。”然後他右手緩緩透過光柱,直到能夠容納一人透過的光門開啟,便率先走進去。
玉羅剎收斂表情,不再說話。
他們陸續走入赤貫之柱核心,重新列好陣法。
明夕玦站在最前,閉上眼睛,用自己的力量緩緩引導神器,啟動赤貫星中沉寂已久的陣法。眾人剛將內力輸入神器,便發現十神器需要的力量太多,不知是方才啟動通天之路的多少倍,簡直在無節制地抽取他們的內力,頓覺驚駭。他們只不過提供保護神器的能量,明夕玦卻一人承擔三大神器的消耗,還時不時幫襯於小雪一下,可想而知,他的消耗是他們的多少倍。
在這種關鍵時刻,這些念頭不過一閃而逝,眾人閉上眼睛,心中清明,將內力匯入神器,仿若和天地融為一體,體會“道”的奧妙,他們遺忘了時間,遺忘了地點,甚至遺忘了自己……
彷彿過了一瞬,又好似過了千年,神器不再吸收他們的力量,他們才幽幽轉醒,眼神都有一瞬的迷離。
明夕玦看見天之裂痕緩緩合攏,最後變得完整如初,頓時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剛想說什么,只見歐陽婉兮望著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彷彿在苦苦思索著什么,最後問:“你是誰?”
儲存他們記憶和感情的玉簡已經扣在明夕玦手上,他剛要將記憶和感情還給眾人,聽見歐陽婉兮這句話,動作不由一滯。不過下一刻,他迅速將十七枚玉簡捏碎,十七道清光向其他人飛去,沒入他們的身體,他們本來恢復清明的眼神,又變得有些恍惚。
明夕玦握住最後一枚玉簡,沉默了很久。
最後,明夕玦長袖一拂,十八個小型傳送陣出現在十八位破碎虛空級高手的腳下,他微微側過臉,不去看歐陽婉兮。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飄渺的好像從天外傳來,卻冷靜到不可思議:“我只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欲彌天痕 番外 天痕已補,心痕難彌
西域,聖山。
“父親,不孝女婉兮來看你了。”她跪在原先安放歐陽獨遺體的地方,取出父親的牌位,上香,三叩首,才道,“父親,你曾經自豪地說,你的女兒冰雪聰明,結果……”
她記得自己的父親,記得自己的未婚夫,記得自己的婆婆,記得自己的女兒,唯獨忘記了自己的丈夫。
大家都知道,失卻之陣會奪去補天之人心中最重要的記憶,所以她忘記宇文拓,世人無不嗟嘆,並稱贊他們夫妻情深,說他們的感情會被傳頌千古。她想說,自己愛的人是衛悲回,但她每次想說出這句話,心口就會隱隱作痛,彷彿被生生挖去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