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看清了,殺人取寶的是個中年漢子。
堡樓上,司徒明月脫口道:“是他!”
封子丹道:“他是誰?”
司徒明月道:“神火教外堂巡察牟有利。”
牟有利開啟錦盒,看了看,口裡“啊!”了一聲。
八人之一道:“巡察,是什麼無價之寶?”
牟有利道:“這東西得親自呈與教主,你們各歸原位,繼續監視的任務,這具屍體也拖走別擺在這裡。”
“是!”八人齊應一聲,其中一人帶著地龍張三的屍體然後左右各四退離現場。
牟有利再次開啟盒蓋,想了想,褪下外衫,把錦盒包妥,兩隻衣袖是現成的揹帶,把包裹捆在背上,然後奔向廣場側後方,縱身上屋。
司徒明月匆匆向封子丹道:“你守在此地別動,我去截牟有利弄清楚情況。”沒完,從堡樓飄落堡外。
牟有利從側方越堡牆而出,左右一望之後,朝東北角奔去,一小片雜木林環繞山腳,穿過雜木林便登邙山。正當他冒出林子,準備向上升登之際,一條人影突然出現身前,是個滿面于思貴公子打扮的健壯人物,腰間的劍在月光下映出寶氣珠光。
“什麼人?”牟有利喝問。
“無劍公子!”司徒明月淡淡回答。
“你……閣下就是無劍公子!”
“不錯。”
“有什麼指教?”
“把你背上的包袱解下來讓本公子過目。”
“什麼?你……”牟有利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本公子已經說得很明白。”
“閣下不是跟敝教主有過合作的協定麼?”
“有,但這是兩回事。”
“閣下這樣做……是否違反了……”
“牟有利,放明白些,你從地龍張三手甲硬搶來的東西是本公子先發現的,所以本公子尹必須要知道是什麼東西,多一句話都不必說。”
牟有利心頭大震,他與無劍公子索昧生平,人家很順口地便叫出他的名字,而他對他卻一無所知,只是奉上命不許與此人為敵,現在對方要他交出錦盒,這錦盒如果交出去等於拱手獻寶,教主知道了非砍頭不可,這該怎麼辦。唯一辦法只有設法脫身一途,心念之中,身形一貪,想倒縱入林……
一股無形勁氣襲上身來,使他真力全洩,不由亡魂大冒,無劍公於用的是哪一門子功夫他無從知曉,只是感覺上相當玄奇,也可以說是邪門,看來要想脫身根本就是妄想,他回過身來,正對司徒明月。……現在,司徒明月注意到了,上一次雙方接觸時,牟有利腰間懸了六個小葫蘆,現在變成了三個,兩紅一白,那白的想來就是神火教主所發明的所謂“無火之火”,但他並不在乎,他已具備了剋制之道。
“你閣下要迫牟某人用殺手?”牟有利已打定了主意。
“你居然還有殺手?”
“足可取你性命。”
“‘無火之火’?”
“你說對了!”
“嘿!本公子不必拔劍,只要你手指頭一動就得躺下,你沒有任何機會,不信就馬上試試看。”
牟有利心頭髮了毛,但劍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必須拼死維護背上的錦盒。
司徒明月的目光沒有剩餘芒,是澄澈的清光,與月光同色但更亮,這是內功修為到了某一極高層次的表現。
對峙,一動就能決生死。空氣凝固,時間凍結,殺機像一引即發的炸藥。
現在司徒明月對付牟有利的武器是一個“快”字,閃電殺手的功力已更上層樓,他有絕對的信心克敵得手。他脫困之後首次對敵,他要藉此考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到了什麼程度,因為真正的大敵還在後頭。
不管僵持多久,事情總有一個開端,然後是結果。
牟有利的手按上腰間的小白葫蘆。
司徒明月的手掌向前發出。
如果形容其快,雙方几乎不見動作,只是改變了手的位置,而這改變彷彿又是原本的姿勢,不見火光,不見勁氣,場面;依然是靜止的。
沒有計算時間,也許很長,也許極短。
牟有利的口角鼻孔溢位了鮮血。
司徒明月緩緩收回手掌。
牟有利栽了下去,“砰!”這是現場唯一的聲音。
司徒明月解下牟有利背上的包袱,開啟,取出錦盒,再揭開盒蓋,裡面又是個扁平的玉匣,玉匣正中內刻了四個古篆字,赫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