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著一根鳩頭柺杖。
司徒明月兀立不動。
老嫗來到橋的另一端。
“你是誰?”老嫗的聲調很高,但非常冷,神情也很怪。
報名報了三遍,結果對方還來個“你是誰?”看樣子這老嫗是重聽,凡是重聽的人因為自己聽不到把別人也當成了聾子,所以聲音特別大。
“司徒明月!”
“什麼?”老姐偏頭側耳。
“司徒明月!”這一次司徒明月貫注了內力。
“哦!司徒明月,做什麼的?”
“求見莊主!”
“我們夫人從來不見外客。”
“在下是有事求見!”
“有事沒事都一樣,不見!”說完就想轉身。
“在下非見不可!”
“你……說什麼?”老嫗似乎上了火。
“在下一定要見夫人!”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當然知道,不會走錯的。”
“既然知道還敢大呼小叫,簡直是不知死活,識相的就快滾,別等我老婆子用棍子趕!”說完加上一聲冷哼。
主人怪,下人自然也很怪。
司徒明月是相當冷傲的人,但有求於人不得不忍。
“老大娘,煩你通知一聲!”
沒有。“少廢話!”“在下禮數已盡!”
“你想怎麼樣?”
“自行晉見!”
“用闖?”
“恐怕只好如此!”
“格格格格!”老太婆怪笑了一聲,然後沉下臉,冷森森地道:“四絕山莊還沒有人闖過,你這初出茅廬的後生小輩,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奢言要闖,你就闖給老身看看?”手中柺杖重重在地上一頓,本來就癟的嘴抿得更癟。
司徒明月面臨抉擇。
他巴巴地趕到這裡來,本意是以禮求見,想不到演變成這種態勢,依他的性格應該掉頭就走,生死聽天由命,然而這樣一來便辜負了“青竹老人”的好意,同時也難以對那位對自己另眼相看,有知遇之情的特殊人物,尤其甚者,自己當初的誓言無法實現將是終生恨事。
腆顏求告他不願為。
逞勇闖關便註定無法達到目的。
一時之間,他感到進退失據。
“司徒明月,你沒膽子闖?”老太婆又迫了一句。
“笑話!”他開始邁步。
他一向冷靜,做事有一定的原則,絕不逞匹夫之勇,然而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非所願也不得不然了。
老太婆在橋頭橫杖以待。
司徒明月昂然而行。
三丈長的木橋轉眼就到盡頭。
“呼廣老太婆的鳩頭杖以泰山壓頂之勢當頭砸下,勢沉力猛,從身體的勁氣可以估量出這一聲之威足可劈碎一塊大石頭。杖距頭頂約莫三寸之際,突然變勢旋斂改為攔腰橫掃,急勢之中變勢非頂尖高手莫辨。
司徒明月的沉穩令人咋舌,杖影臨頭他竟然役採取行動,等對方變勢橫掃即將沾衣之際,他才翻腕旋身。
粟米之差,但恰到好處池可以說差之毫釐。
足堪斷腰折骨的一枚被他反掌撥開,神奇的一撥,沒有任何火氣,但人已借這一撥之勢旋到了橋頭稍側空地。
老太婆急劇回身,雙方又正面相對。
風聲颯然中,杖影再度橫空,以疾風迅雷之勢揮灑而出,招式一連三變,劈點互動,不下二十杖之多。
司徒明月左旋右突,蝶舞蜂遊,悉數避過。
老太婆收杖,白髮蓬立,脖子縮短又粗,兩眼瞪得像銅鈴,身軀微見顫抖,顯然她已怒極。“咿呀!”一聲短促的咆吼,鳩頭杖第三次出擊,這一擊與前兩次大不相同,招式緩慢,似實還虛,角度部位大異武學常軌,完全從根本不可能的角度攻向不預期的部位,而且每一寸的移動都是致命的殺著,功力到了這等境界足令人歎為觀止。
司徒明月險象立現,但他還是避過了。
老太婆無功撤杖。
“老大娘,在下已經禮讓三千!”語寒如冰。
“誰要你讓?”老太婆盛怒如敵。
“在下不是尋仇打架來的。”
“你以為躲過了三招就可以放你進去?”
“在下盡了禮數便要還手。”
“雪劍出鞘?”
司徒明月心中一動,這重聽的老太婆居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