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們的腳下是綠茵茵的草地,雖然容貌不清晰,但是表情卻如出一轍,半仰著頭,看向遠方,似乎在追憶什麼,又好似在期望什麼?
“娘要保重身體,靜雅會想著孃的。”不知該說什麼,靜雅認真的把字貼好,當最後一個字弄好的時候,已是大半夜了,難怪她覺得好累。
看著窗外因為白雪反射而發出瑩白色的光芒的夜景,靜雅懶懶的不想動,趴在畫卷上,看著畫卷裡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唇角浮現甜美的笑容,漆黑的雙眸終因抵抗不了困頓之意,緩緩闔上。
然而這個笑容,卻從此凝固。
當隨行的侍女面色哀泣的進入,把還有餘溫的小小身子舒展開來,為她換上喜愛的衣裙,梳妝完整,一口製作精良卻小巧雅緻的棺材也隨即抬入了客房。
無聲無息中,一國公主與世長辭,只不過她臨走的時候並沒有受到病痛的折磨,她的唇角還有著笑容。
就像睡著了一般,精緻的容顏從此凝固。
“公主,臣等護送公主回家。”一切準備妥當,兩個車伕裝扮的侍衛抬著棺檀小心的放進了來時的馬車裡,兩個侍女則是帶走了屬於公主的所有物品。
來的無聲,走得無息。
客棧的老闆只是可惜感嘆,多好的一個小女孩,就這麼沒了,可他卻萬萬想不到,這就是他們大良的祥雲公主。
彷彿是感應到了靜雅的離去,沉寂的雪花再次飛舞,越來越大,大得行人在白茫茫的路途中行使,都無法看清前面的路。
可是,馬車卻從未停止過,一直保持著前進的速度,途中不管換多少回馬匹,但是馬車卻從未停過。
只因為這是公主回程的路,不能停歇,不能耽擱。
當馬車走進平壤的時候,平壤城外已經站著前來迎接的君悅。
“姐姐……姐姐……”跳下了馬背,直奔行進中的馬車而來,趕車的侍衛馬上停住了馬車,以免撞上當今的太子殿下。
看著太子殿下那欣喜的表情,護送公主迴歸的侍衛只是恭敬的見禮,不在言語。
“姐姐,我來接你了,你快出來啊。”沒等到回應的君悅眼看就要撩起車簾。
“太子!”一聲大呵,君悅的手停在了半空,詫異的看著騎馬趕來的父皇。
“姐姐,你看看父皇可真偏心,知道你回來了,都不告訴我就想自己來接你,要不是我不小心知道了,還趕不來了呢。”看到疾馳而來的皇帝,君悅疼著嘴湊向馬車說道,那神情讓坐在馬車裡守靈的兩個侍女早已淚溼衣襟,卻又不敢出聲。
“大膽,誰讓你們停下來的,繼續上路。”看著跪在地上不敢看向他們的侍衛,獨孤絕殤的心都快痛得窒息了,他多想看看靜雅,可是不能,他不能驚擾了靜雅,等她到了家,他就能見到她了。
“是,陛下。”侍衛領命縱身上了馬車,馬鞭一揚,繼續上路,沒去管還差點因馬車走動而撞到的太子君悅。
看著行走的馬車,君悅有點不知所措,怎麼靜雅姐姐都不理他,他叫了那麼多聲,她都沒應答他。
父皇的表情怎麼會那麼怪?
難道姐姐又發病了?
想到這裡,似乎有些想得通,但是這馬車的速度卻是平緩的,並不著急啊。
“太子,上馬回宮。”看著愣在當地,滿臉疑惑的君悅,獨孤絕殤都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君悅,這個殘酷的真相。
他們才接到來自靜雅親手製作的貼畫,那畫裡,有父皇,有娘,有姐姐自己,還有君悅,可是轉眼,作畫的人卻已經同他們人鬼殊途。
“父皇,姐姐怎麼了?睡著了?還是又發病了?”上得馬來,君悅驅馬和走於獨孤絕殤身側,心中的疑惑和擔憂也傾瀉而出。
“君悅,知道姐姐喜歡什麼嗎?”獨孤絕殤看著還懵懂不知的兒子,沉聲問道。
“姐姐好像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之前很喜歡麥穗做的菜,就沒了。”
君悅想了想,還真沒想到靜雅喜歡什麼。
“君悅,如果姐姐不理你了,你會怎樣?”獨孤絕殤看著還沒有察覺的君悅,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明。
他的兒子很堅強,但是,這個打擊,他能受得了嗎?
他自己是早有心理準備,可是君悅沒有啊。
“怎麼可能?除非是我哪兒做錯了,否則姐姐才不會不理我呢。”君悅展顏一笑,毅然否決道。
再說就算他做錯了什麼,姐姐也不會不理他,就算會教訓他,也一定不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