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諾笑了起來:“小友的問題果然有趣,魂魔分離,魂依肉身而存,魔離體而滅,又何來的魔呢?”
若是換了別人,般諾的回答中規中矩,聽上去極有道理,連郎坤都覺得他說的好,說的妙,本當如此。可聶無雙最清楚,心魔境內斬心魔,方能滅魔存魂。分離不是不可能,可之後的麻煩會更大。
“老祖此言差矣,既然是分離魂魔,自然魔也是存在的。”聶無雙搖頭說道,雖然對話不多,可他卻能肯定,所謂的魂魔分離,定然另有原因,而且這原因,連眼前的般諾也不知曉。
他已經相信,苦坨星真的有十四位大乘修士了,而且就是在最近一段時間出現的。不過,他們怕是連自己都不清楚,是如何成就大乘的,又或許是被誰欺騙了。聶無雙相信自己的眼睛,雖說他的修為不高,可他元嬰渡劫,斬殺了心魔,同樣是擁有一雙慧眼的。
般諾先是一愣,片刻之後又恢復如初:“小友何出此言?魂魔即然已經分離,魂居於體,魔居於何處?”這一問果然很有道理,臺上臺下,眾多的修士,同時微微點頭,連郎坤都認為般諾的話實在太有道理。
“魔由心生,肉體不滅,自然存世。正所謂提慧劍,斬心魔。心魔不除,永世為患。”聶無雙隨口說道,他的經歷,幾乎將通天塔主人所研究的一切,都經歷了一遍,自然明白其中的問題所在。
只是有一點他沒有想通,心魔分離或許有許多的辦法,可分離之後,修士的修為,因無劫可渡,必然會停滯不前,可苦坨修士,不僅成功的分離了心魔,而且渡劫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般諾一陣大笑,撫著花白的鬍鬚笑道:“小友的話果然有趣,老朽正是魂魔分離而證大乘,請問小友,心魔何在?”
很明顯,般諾以身證道,遠比聶無雙更有說服力。而且在靈臺之上,明明坐著三位老祖,卻是由他這出竅修士,與老祖論道,更顯得不知進退,狂妄無禮之極。般諾不以為意,可下面的許多修士,早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只是因聶無雙身後坐著兩位大乘老祖,才令他們不敢多言。
聶無雙也知道自己的弱勢,卻不知應該如何解決。苦坨星、般諾,似無惡意,而是真心為了修士著想,創立截教,傳道證道,這些別說大乘修士,就是渡劫大士也不願意去作,極為浪費時間之事,苦坨修士在作,而且作得極為用心。
可越是如此,聶無雙心中的擔憂就越強烈。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到底是哪兒不對?
聶無雙站起身來,躬身到地:“般諾老祖,還請恕罪,可否讓小子一觀老祖的識海?”
靜,一片寂靜。
修士可以內視自己,也可以觀察他人。修為高者看低者,一眼即穿,無所遁形。低階看高階修士,如高山仰止,如雲如霧。但並非說低階修士無法檢視高階修士的情況,想看也不難,只要高階修士,完全信任,放開自己的心懷,自然能讓人檢視。
可這種事情,別說是素不相識的修士,就算是同宗同門,甚至血脈之親,也是極為無禮的要求,幾乎沒人會同意這種請求,更別說是一位大乘老祖。
這是一種挑釁,對他人的人格、尊嚴的挑釁。
別說在場聽道的修士,連盛穎也臉色劇變。盛穎、祝無常、郎坤、乾離、凌妙等人,都先後向聶無雙放開心懷,允許他探入身體。可那是有原因的,因為聶無雙能夠幫助他們渡劫,而郎坤則更是奉出十魂。
除了聶無雙的特例之外,引派七王關係無論多好,也不可能向他人全部放開心懷,將自己的神魂意識海,完全交給他人引導,那等同於把命交給別人掌控。
“無知小兒,你找死?”不等般諾說話,臺下已經亂成一片,就算臺上有三位大乘老祖在,他們也顧不得了,這是向所有的修士挑戰,向修士的規則挑戰。
盛穎目光掃過,下面的聲音小了一些,轉眼間又有更多的修士跳出來叫罵。郎坤的血殺之氣一掃,聲音再次小了一點,可數息之間,更多的修士怒吼起來。眼見得,兩位大乘修士,也壓不住下面的群情激盪,除非他們肯痛下殺手,將在場所有的修士殺光。
不說他們能不能作到,就算真的能,盛穎和郎坤也不會那樣作。那會給聶無雙,帶來更大的麻煩。
正當下面的修士已經站起大半之時,般諾站起身形,大有深意的看了聶無雙一眼,雙手高舉,向下輕輕壓了壓說道:“多謝各位道友,老朽先行謝過了。不過聶小友此言,另有其意,與各位道友所想,天差地別。”
聶無雙正懊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