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居士淡然一笑,將之前的煩惱拋在腦後:“是禍是福,又或者是福禍相依,這種事情,又有誰能看得清呢?就算是天寅畫陣那等神物。能看到的也是一丁點,何況那畫陣,在聖域之中,不知存放了幾千年,其原本的品性失了大半,如果我不是心據靈氣,只怕還看不出這麼多呢。有看不懂的地方,實屬正常。你也不必擔心,我這兒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
聶無雙想了想,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果然是了,自己不如長風居士,他想的更深一層,越是擔心此事,只怕那心魔越是厲害。這裡的心魔在外,可自己身為聖域修士,心魔卻是在內的。
這可能是長風居士天大的機緣,又何嘗不可能是自己的機緣呢?
見聶無雙似乎想通了,長風居士輕扯了他一把:“看,那天魔又來了,這回倒是變了副模樣。”
天空中。原本散盡的烏雲,又慢慢凝聚成一團,卻比原來小了百倍,只有臉盆大小的一片,那烏雲之中,點點星光閃動,轉眼間,又聚於一團,形成一個虛影,最後虛影凝實,顯現出一個完整的人。
那人身高不足三尺,左手提著一幅畫軸,右手拿只一點睛玉筆,身著白袍,胸口處用濃黑繪製的橫豎十九道棋盤,背後揹著拖地的長琴。齒白唇紅,五官端正,赫赫然是一個美童子。
雲散人現,那童子衝著滿天兵馬嘻嘻一笑,抬起玉筆,遙遙指點:“好大的陣仗,可這便是你等的待客之道嗎?”
秦修士眉頭一挑,臉色陰晴不定:“不知是哪位天魔光臨,此處乃方舟境,屬神州之地,非是爾等的魔域。”華仙子三人卻不開口,顯然皇室四脈平日裡雖有計較,對外之時,卻是以秦修士為尊。
那童子聽了。朗聲大笑:“魔域神州,自然是以魔域為上,神州為下,這天地雖大,早晚皆是我等手中之物,又何必分得如此清楚呢?”
“只怕是爾等妄想吧。”秦修士怒道。
那童子毫不在意,隨口說道:“是我等妄想,還是你們妄想?”
聽了此言,不僅秦修士變了顏色,便是另外三位大尊,臉色同樣不好看。這魔域神州之中,修士與魔之間的關係,還有誰比得上他們四尊?那童子的回答,在外人耳中,自是聽不明白,可他們心中再清楚不過了。
他們聽懂了,聶無雙和長風居士也聽懂了大半,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瞭然。沒想到這魔域神州,居然是這等情況。
秦修士冷哼一聲:“出了魔域,便是你天魔齊至,也是枉然,還不速速退去。”聶無雙聽了此言。微微搖頭,這秦修士完全是外厲內荏。
剛才一次交手,弄得山河變色,滿天兵馬,也不過暫時壓制了那童子天魔,按秦修士等人的說法,這魔域神州,天魔三十六,地魔七十二,人魔一百零八尊,別說齊至。便是再來一、兩位天魔,怕是皇室皇族全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搞得定。
沒想到那童子卻點頭應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你們不想消滅我們,我們自然拿你們沒辦法,可你們卻心生歹意,居然想拘魔胎,此等行為,豈不是助我等實力大增?我便看著你們那鎮魔塔蓋頂好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鎮魔。”
說完,隨手一拋,那畫陣玉筆消失不見,童子雙臂抱在胸前,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秦修士臉上露出詫異之色,這天魔來襲,他們四尊早已經想到了,因此才排出這天羅地網大陣,只要阻上一阻,等那塔尖蓋頂,魔胎被鎮,便是天、地、人三魔齊至,他也不懼。
如今來的天魔只有一位,而且擺出一副旁觀的模樣,令他心中計算不停。魔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生物,即無實體,又有生命,永存不息,生生不滅。
貪、欲、痴、情四樣,只要存在,魔便不會消失,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又有誰會少了這四樣?這四樣越強,那魔便越強。修士是魔之根本,魔是修士心中之念。
沒等秦修士想明白,下面傳來一個清晰洪亮的聲音:“塔尖蓋頂,我倒要看看。這魔到底是什麼東西?哼!”那最後一聲冷哼,居然震得天搖地動,空氣翻滾,如怒海狂濤一般。
不用看秦修士也知道,能有這種神通的,唯一人爾。
那童子低頭看去,秀目圓張,小腦袋左搖右晃,好一會兒,好奇的問道:“這可奇了,什麼時候皇室皇族,又多出一路來?你是何人,報上名來,七劍天魔尊者手下不死無名之輩。”說完並指成劍,一道氣浪飛射而出,直指地上的聶無雙。
聶無雙隨手一揮,那氣浪消失不見,抬抬眼皮,瞟了七劍天魔一眼:“哪兒來的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