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天空中就下起了濛濛細雨。
街上的行人紛紛開啟了常備的雨傘,黑色的。就像是一朵朵黑色的浮萍,在淅淅瀝瀝的雨幕中流淌。
太陽剛已下山,城市就光線就暗淡了下來。
路邊的煤氣燈亮起了橘色的燈光,一排一排,長長的。
洛可瓦倫河是靈敦城裡最大的淡水河。
它把偌大的城市一分為二。
河面上有很多造型各異的鋼鐵橋樑,像是一頭頭匍匐在地的鋼鐵怪獸。不時有漆黑的蒸汽火車在鐵橋上疾馳而過,火車頭嗚嗚冒出的白煙混在了傍晚的濃霧裡,把整座鐵橋都籠罩了起來。像是幽靈火車一般,穿梭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河畔旁的一個高檔餐廳裡,蘇倫隔著玻璃欣賞著這座的古老而龐大的城市。
雨滴飄落在窗戶上,像是顆顆晶瑩的水晶緩緩滑落。
這裡是十九樓,俯瞰了大半個靈敦。
靈敦幾乎保持了一千年前的建築風格,少有高層建築。特別是在富人居住的北城區域,那裡還留有很多千年前的古老莊園。
入夜了,這座城市彷彿才剛剛甦醒,燈火突然就璀璨了起來。
像是灰暗中繁花盛開,色彩突然就豐富了起來。
餐桌上鋪著精美的藍黑格子餐布,桌上擺著很精緻的飯後甜點,高腳杯裡有者不多不少的一點紅酒。
蘇倫的眸光裡,倒映著那像是星空版絢爛的燈光。
坐在對面的蕾娜介紹道:“靈敦的雨季就是這樣,一個禮拜至少有四五天都在下雨。還有吹不散的濃霧。”
蘇倫聽到這話,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神,他舉起了酒杯,輕輕一碰,“乾杯。”
蕾娜盈盈一笑,“乾杯~”
從吃飯開始,她的臉上就一直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蘇倫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杯子。
對他個人的喜好來說,這種高檔餐廳需要細品的紅酒,遠不如大口大口灌的朗姆酒喝的爽快。
不過和蕾娜這老朋友一起吃飯,總歸是很愉快的。
因為這餐廳也是財大氣粗的蕾娜富婆的產業,所以這一層也沒其他人。連女僕裝的侍應生也只是在上菜的時候才會出現。
兩人吃喝談笑,也毫無拘束。
“還記得當初在舊靈敦試煉,如果不是蘇倫先生你救了我,當時我就已經死了。噢,想著要死在那種黑漆漆的下水道里,就覺得好恐怖的。後來你還讓我當‘誘餌’去誘殺刺客。現在想想,你好可惡呀”
“還有那次在內城,你更過分吶,居然‘綁架’我!後來我還被大家嘲笑了好久,說我為什麼傻傻沒反抗,就被綁了”
“哇蘇倫先生,在你上報紙之前,我都還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很厲害了,期待再見面的時候會給你一個驚喜呢。可沒想到,你居然已經那麼那麼厲害了”
“”
因為許久未見,蕾娜嘴裡談論的都是兩人曾今相識的過往。
蘇倫聽著自己的故事,不時也忍俊不禁。
舊靈敦的事情,好像過去了很久了啊。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不熟,好像是做了一些現在看起來很可惡的事情。
不過蕾娜的語氣裡哪裡有半點責備,都是好朋友間的善意調侃和吐槽。
越是談及往事,情誼越濃。
時間尚早,蘇倫也沒著急出門去辦事兒。
兩人從往事,料到了當下的局勢。
蘇倫也順便掃了一眼最近的報紙。
在《靈敦日報》上,他看到了之前“羅德莉卡皇后號”郵輪的事故的報道,巨人隱修會也被報紙上定性成了邪教。
不過,在另外一個主流媒體的《女王都市報》上,蘇倫看到了另外一個版本。
有記者說是那次沉船事故只是一次有政治目的的虛構事實。明明是普通海難,卻有人想用此來攻擊當局的某些政策。甚至還有“倖存者”的採訪報道,煞有其事。
蘇倫看著眉頭一皺。
本以為死了將近五千人的事故,會給靈敦城那些妄圖推動宗教信仰自由的政客們提個醒。
沒想到居然還看到了這樣歪曲事實的報道。
蕾娜似乎也看出了他在想什麼,無奈道:“《靈敦日報》背後是的霧山公爵羅伯茨家族的產業,就是蘇倫先生您救下的那位亞力士大少背後的家族,他們也是信仰法案的強烈反對派。而《女王都市報》背後羅德里格斯家族,那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