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好奇道:“多久?”
他們沒有近身,無法知道天光大師的壽數,但花滿樓總是找到機會,摸過天光大師的脈搏。
“他快一百五十歲了,但也是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黃藥師被驚了一跳:“你說多少歲?”
這也太驚人了吧?
花滿樓聳肩道:“對呀,從上一個北宋活到了這一個南宋,經歷過北宋的繁華,經過了靖康之變,南宋的恥辱,他都經歷了。”
鳳簫吟歎道:“可惜,人力有時窮,他忘了很多事情,連昔日的武功都忘了,現在所學的都是他自己後來自創的。”
黃藥師震驚道:“難怪他人既闊達,又時常惆悵。”
昔日的舊友都不在了,親眷也離去了,忘掉了過去的事情,既是一個新的開始,又是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一個人怎麼能忘了自己的過去呢?不能忘了自己的根,但他忘了,無論怎麼尋找都找不回來。
因為沒有過去的舊友能告訴他,關於他的過去。
鳳簫吟:“我還沒有去過少林寺,或許過個兩三年,去少林寺看看,或許能在他離開前,送他一程?”
花滿樓和黃藥連連點頭,他們就去送他最後一程,人之將死,或許他能想起他的過去。
重陽節前,馮薇和歐陽克跑商回來,還帶著歐陽克那一群白衣侍女。
本來黃藥師就不是特別待見歐陽克,他這副作態,黃藥師更是不待見了。
馮衡倒是無所謂,主要是她女兒性子很強,不論女婿是誰,她女兒都製得住,那她有什麼好說的呢?
“夫君,你說,我們也都是一樣教的女孩,為什麼薇薇性子這般強橫?而蓉蓉始終有一份傳統女子的賢淑在心理,為了男子而奉獻、犧牲?”
黃藥師捏了捏鼻子,嘀咕道:“不知道?難道是我們示範錯了?”
不是郭靖不好,看著長大的孩子,黃藥師和馮衡也認可這個女婿,但女兒始終處於弱者一方,不是武功、家世是弱者,是她自己把她放在男女感情的第二位。
馮衡鬱悶道:“薇薇雖然跟著大哥的時間長一些,但蓉蓉也沒少跟著大哥,教都是一樣教的,難道真是不擔家業,就不那麼硬氣麼?”
黃藥師搖頭道:“不知道,可能還是社會風氣的影響?薇薇,她從小有這個認知,她就是繼承人,是要做一家之主的……”
這個肯定是有根本性的影響,薇薇身上多了一種責任心和承擔心,而他的兒子和小女兒更多的是肆意散漫。
黃藥師還是單獨和歐陽克談了談,先前歐陽克面對黃藥師時,十分的大無畏,沒覺得自己該害怕。
但現在,他有點膽怯,怕被看不上。
主要是他年齡真的大很多,他第一次患得患失,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夠好,似乎哪哪都不夠好。
“你緊張什麼?”黃藥師哼了哼,搖著扇子,沒好氣道:“我只是不喜歡你叔父,對你沒有意見。”
歐陽克撓撓頭:“嘿嘿,師叔儘管吩咐,晚輩聽著就是了。”
黃藥師納悶道:“你想跟我女兒走到最後麼?”
歐陽克嚥了咽口水,忙不迭地點頭道:“想,晚輩想得很。”頓了頓,他弱弱道:“就是……晚輩覺得薇薇妹妹很厲害。”
不是武功方面的厲害,而是心性上面,他們出去跑商三個月,他真的看著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跟什麼人都能交往,而且她對人一視同仁,不會看不起街邊的乞丐,也不會因為對方有錢有勢而巴結對方。
他觀察來去,都覺得自己好像配不上馮薇。
黃藥師自豪道:“那當然了。”
不得不承認,他大舅子這個繼承人調-教得太好了。
第二天,歐陽克也單獨被未來岳母會見了,他更緊張了幾分,比面對黃藥師還緊張。
馮衡笑道:“薇薇是我大哥一手帶出來的馮家繼承人,從她五六歲開始,一年就有兩三個月時間跟著我大哥在外面跑……”
也不會跑遠,就江南這個地帶。馮衡也不知道大哥帶著女兒去見識了什麼,反正女兒各方面都成熟很多。
尤其是男女感情方面,她十分看得開,既不會沉溺,也不會看不起。
馮衡始終覺得追求愛情,乃是男女都會必然經歷的事情,她就怕女兒年輕的時候不沉迷,將來老了,忽然遇上了‘真愛’,那可就糟糕了。
“我只有一個問題,薇薇她現在年輕,儘管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