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些春風得意起來,自己寶刀不老,府裡喜事接二連三,樂得他賞了好多東西給衛姨娘。
衛姨娘趁機說了白天發生的事情,姜源對周氏便有一些小小的不滿了。
不過姜源想著周氏才生下茗哥兒不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她是個當家的主母,處理些許小事興許有欠妥的地方,又說:“我看夫人這件事約莫是冤枉你了,我今兒就跟她好好說說。你也放心,有老爺我疼著你呢,你啊,就好好地養養身體,府裡的事情也別瞎操心。這些都是夫人應該做的……”
說這話,難免有一點向著周氏,又不想傷了衛姨娘,才有這麼個折中的法子。
衛姨娘昨日還與姜源弄得那麼激烈,現在想想都還後怕,也不敢再來,雖知道姜源這是要去周氏房裡歇,難免醋意上來,又粘了姜源好一陣才將人給放走。
姜源自然出了衛姨娘院子,就去跟周氏說話了。
前腳姜源剛走,後腳就有人瞧響了衛姨娘屋外頭的窗。
流芳方才在外頭守著,現在聽見聲音,就知道是茴二爺來了,連忙上去將窗給開啟。
衛姨娘與姜茴隔著窗看了一眼,又不知道為什麼低下了頭。
她叫流芳去外頭守著,接著才走了過來,捧著自己的肚子,與姜茴眉來眼去。
姜茴道:“他的還是……”
這一回,衛姨娘為難上了。
誰知道到底是誰的啊?郎中也診不出具體是哪一日,若真算出哪一日來,焉知是不是她倒黴?
如今姜茴這樣問,到底叫衛姨娘又急又氣……
姜茴只冷眼看著,不過轉眼想到什麼,又掛上滿臉的笑容來:“不怕,如今你有了孩子,也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你肚子裡爭氣一些,好好地生出來一個兒子。往後啊,我看夫人那邊也攔不住你的。”
原本衛姨娘就有本事,能哄得姜源跟著她轉,再有個兒子傍身,事情就更簡單了。
二人又是一陣密語,因有流芳守著,也沒人聽了去。
姜姒在自己屋裡,則是繞著那香爐開始走動。
上一世姜家最後還是給了姜莫,這一世姜莫卻因為之前死了的“許姨娘”,與承家之事無緣了,更何況這一世周氏生了茗哥兒,怎麼著也輪不到他。剩下還有一個姜茴,姜姝與姜茴同出於一母,如今姜姝混得好,卻不知是不是要照顧一下姜茴了。
衛姨娘生下來一個孩子,也不過是庶出。
等這孩子生下來,便養在嫡母這裡,衛姨娘也不敢說什麼的。
姜姒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便將這件事擱下了。
府裡如今只有衛姨娘、喬姨娘還有一個無所出的鄭姨娘了,估摸著最得寵的衛姨娘也不行了,府裡還要添個把新人。
她想得也沒錯,周氏對姜源就沒有過幻想,衛姨娘有孕的訊息一傳出來,她就順便對姜源說了,要把她身邊那個姜源收用過的丫鬟抬成姨娘。原本姜源就喜歡年輕貌美的,聽見周氏這樣說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如今衛姨娘身子不便,心裡周氏入骨,也不敢多言。
不過姜姒這裡生出了一條毒計,只管叫周氏去看了衛姨娘,把當初茗哥兒中毒的事說給衛姨娘聽:“原是我想岔了,還以為是妹妹要對我動手。可是如今算算,咱們倆相爭,誰在背後得利呢?”
衛姨娘果然一下就開了竅。
背後還能是誰動手?只有那個姜莫了。
府裡破天荒地頭一遭,周氏與衛姨娘算是齊心協力,一口氣將這件事查到底,最後叫姜源知道竟然是自己的大兒子姜莫想要害他嫡子,氣得當即將這逆子杖責三十,送去南邊的天江書院讀書。
這一來,府裡一下就清淨了不少。
姜荀一直住在姜府之中,也不曾出去過,只有跟墨竹詩社那邊來往密切,另一個讓人有些意外的訊息,便是謝方知忽然報了科舉,從最下面開始一點一點朝著上面考。
京中頓時流言紛紛,說謝方知這是轉了性兒了不成?
若是順利,三年之後,指不定就是謝乙高中了。
不過謝方知想來才名滿天下,雖然策論經義與詩文詭辯之才不一,可謝方知的本事眾人皆知,更何況有謝相在,怎麼也能奪個進士出來。
一轉眼便已經開始入秋,府裡剛過了七夕乞巧,轉過中秋。
姜荀與姜姒在院中下棋,身邊落葉泛黃,姜荀按下去一子,便道:“姒兒棋藝越發精進,若再這樣下去,我可是下不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