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好啊!”
賀寧平日裡是最不喜歡談論這一類話題的人,她自己本身也是一個沒有結婚,並且也不那麼著急結婚,主張一切隨緣的人,但是現在為了從邵小雨的口中套出話來,她必須極力的讓自己表現的就好像自己曾經打過交道的那些終日裡就熱衷於打探別人家的孩子有沒有找物件,有沒有結婚生孩子的老阿姨一樣。
果然,邵小雨一聽賀寧這麼問,臉色一下子就陰沉起來,眼圈也隱隱泛紅,一副被戳中了傷心事之後泫然欲泣的模樣,她還努力的想要維持著方才的笑容,這讓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顯得有點怪異,臉頰上面的肌肉都扭曲了。
“我們不是很著急,打算再等一等,結婚是很大的事情,非常的嚴肅,絕對不可以開玩笑的,”她努力的保持著微笑,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苦兮兮的,“我覺得兩個人還是應該先一起成長成熟,到感情足夠穩定了之後,再談結婚的事情也來得及,而且其實說實話,在現在這樣的一個年月裡面,如果不是靠感情來作為維繫的話,單純的靠那一紙婚書,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這年頭不像從前了,從前離婚是一件讓人覺得特別羞恥的事情,現在不會,現在過不到一起就可以離婚,所以結婚證根本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只要兩個人的心是在一起的,結不結婚都是一樣的,一樣可以天長地久,一樣可以白頭到老。”
她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前半段是在說服賀寧和湯力,等到說到了後半段的時候,就更像是在說服她自己了。賀寧發現,邵小雨在說話的時候,會下意識的說一些近乎於自我催眠的話,這似乎就更加印證了卜志強的妻子之前提到的,關於“負心漢”的那件事,邵小雨看起來是不願意接受對方在感情上已經背叛了自己的這種事實,所以一直在等著對方回頭,並且也不停地給自己心理暗示。
“你說的也有道理,確實,只要兩個人足夠相愛,領不領證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賀寧點點頭,對邵小雨的那些話表示了贊同,然後又問,“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你們這一片好像要拆遷了?這可是好事兒啊!這附近地段挺好的,拆遷如果在原地給你補償一套房,等於是升值了,不管是住還是轉手賣掉都不錯,要是給你補貼錢,去別處買房,那價錢也不會低,橫豎都是好事兒啊!”
邵小雨對於賀寧提到的這種現實利益似乎並不太感興趣,態度比起談論感情話題的時候明顯要冷淡得多,她淡淡的點點頭,說:“我倒是無所謂,老房子住著有感情,讓我挪動我還不太願意呢。”
“那倒是,人都是戀舊的。”賀寧隨口附和一句。
沒想到這麼一句話倒是一下子就喚起了邵小雨的共鳴,她眼睛一亮,激動的看著賀寧,就只差沒有衝到賀寧面前拉住她的手了:“真的麼?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我也是這麼想的!人哪有不戀舊的!要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古蹟建築都留了下來,為什麼我們現在還在學古詩詞古文那些東西,為什麼還有古典四大名著,這不都是說明了人是戀舊的麼!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東西什麼人永遠都是新的呢!一朝新,之後再新也都變成了舊的!剛結婚的那一天,叫做新娘,新郎,等到第二天就變成了老婆和老公,這不就是一樣的道理麼!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不明白呢?!還總說什麼喜新厭舊喜新厭舊!要我說,人一會兒的貪新鮮,之後還是要戀舊的,就像人在外面玩得再開心再刺激,累了還是會想要回家啊!不是麼!所以說,我守著這個家,守著這個老地方,有什麼不對?要是我搬走了,就算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給我一套房子,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建起來?這期間他要是找不到我,那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說著她就把臉埋進自己的雙手當中哭了起來,哭的傷心極了,淚水順著指縫滲出來,在她枯瘦的手背上面流淌,邵小雨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來很可憐。
方才繞來繞去說了那麼多,邵小雨都一直堅持佯裝和男朋友感情很好,十分幸福,一點都不肯鬆口,沒想到和她打聽了幾句房子的事情,隨口的那麼一句話倒是一下子擊垮了她的心理防線,這確實是賀寧始料未及的,對她和湯力來說,倒也未嘗不算是一件好事,可以順勢繼續向邵小雨打聽一些有關於她和卜志強,還有那個“負心漢”的矛盾和糾葛。
“你別哭,別哭,”賀寧趕忙坐到邵小雨的身旁,把手搭在邵小雨的肩頭,柔聲安慰,“是不是跟男朋友鬧矛盾了?沒事兒,沒事兒,哪有兩個人不吵架的感情啊,還能吵架就是說明兩個人還都有溝通的欲【hx】望,只不過是方式不太對罷了,等到回頭過幾天氣頭過去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