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戒備的看看賀寧,有打量了一下她身後的湯力,沒有作聲。
賀寧摸出證件來給她看,自我介紹說:“我們是a市公安局刑警隊的,有些事情想要找你瞭解一下情況,不知道你現在方便不方便。”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說賀寧是警察,林榮德妻子好像反而鬆了一口氣似的,連忙點點頭,朝自己家門口的方向指了指:“我家就在那兒,進去說吧。”
賀寧他們跟著林榮德妻子和女兒一道進了林榮德的家門,林榮德家裡面和外面差不多一樣樸素,甚至有一點點簡陋,也沒有幾樣傢俱,屋子裡的大立櫃賀寧還特意看了一眼,的確挺高的,是那種老式的木製傢俱,木匠手工打的那種,外面刷著一層漆,估計有些年頭了,像是老人給留下來的那種型別,立櫃上面到天花板的高度,就只夠一個成年人勉勉強強的頭頂天花板坐直身子,和火車硬臥的高度差不多,以這個立櫃的高度,林榮德能夠爬到上面去躲藏,這就足以見得在當時林榮德的心裡面是有多緊張和害怕。
進了屋之後,林榮德妻子就把孩子打發到另外一個房間去寫作業了,自己折返回來,把屋門關嚴,然後才坐下來,有些惴惴不安的問賀寧:“你們找我有啥事兒啊?是跟我老公的事兒有關的麼?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就瘋了,他之前也沒跟我說過啥,就是在那之前接連好幾天睡不好覺,別的我都不知道。”
“你別緊張,我們確實是來想要了解一下林榮德的一些事,咱們慢慢說,你放鬆一點。”賀寧看林榮德妻子緊張成那個樣子,趕忙開口安慰她兩句。
誰知道她才一安慰,林榮德妻子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眼眶裡盈滿了淚水。
“你們是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林榮德妻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我老公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上班下班,除了跟我說覺得累什麼的,別的也沒聽他多說過什麼,我也沒太在意,後來他說瘋就瘋了,別人都說他肯定是幹了什麼虧心事兒了,所以才把自己給活活嚇瘋了,都讓我小心一點,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惹了什麼事,我這一天到晚心都懸在嗓子眼兒上頭,晚上睡覺,外面颳大風,樹枝子抽在玻璃上頭,啪啪那麼一響,我都心驚肉跳的一下子就能從床上蹦起來,就怕是之前我老公在外面惹了什麼人我不知道,人家追到家裡來找麻煩……我這一天到晚帶著個孩子,神經都要繃斷了,我真的快要受不了啦……”
說到這裡,她抑制不住心裡面的難過,捂著臉哭出了聲。
賀寧這會兒才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剛才在門外的時候,自己說明了身份之後,林榮德的妻子會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很顯然,雖然她也擔心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做過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但是來人是警察,至少不會威脅到她和女兒的安全。
“林榮德在單位的事情,回來不會對你說麼?”湯力問。
林榮德妻子哭了一會兒,抽抽搭搭的抬起頭來,用袖子胡亂的把臉上的淚水抹了抹,搖搖頭,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他不跟我說,就他上班那個地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這個人本來膽子就小,如果不是為了能多賺幾個錢,孩子上學了開銷大,我也不會願意讓自己男人去那種地方上班,外人都戳我嵴梁骨,說什麼我把自己丈夫送去火葬場燒死人,結果中了邪,瘋掉了,我也不想這樣啊!”
“在林榮德精神失常之前,他有沒有過什麼比較反常的情況?”湯力又問。
林榮德妻子想了想語氣有些吃不準的問:“睡不著覺算不算?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都睡不好覺了,總做噩夢,我原來以為他肯定是到火葬場上班,成天看那些死人啊什麼的,心裡頭害怕,夜裡就做惡夢,我還給他去買那種什麼安神口服液喝,還想讓他去醫院看看,讓人家大夫給開點兒安眠藥什麼的吃吃,那麼大的一個大活人,總不能一直睡不好覺啊。但是他不願意,我怎麼勸他也不聽,還跟我發火,讓我別管他,我一賭氣,就沒管。後來他就越來越睡不好,有的時候瞪著眼睛一宿一宿的也不睡,我半夜醒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他坐在那裡,兩隻眼睛瞪得多老大,直勾勾的看著我,把我都差點兒給嚇死。”
“除了睡眠不好之外呢?他有沒有什麼別的方面的反常?你再仔細想一想。”賀寧很有耐心的引導著林榮德妻子,想要讓她再往深處去挖掘一下。畢竟一個好端端的人,尤其是原本沒有任何睡眠障礙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忽然就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並且還頻繁的做惡夢,這背後一定有著什麼精神刺激,或者是巨大的心理壓力,才會壓得人精神崩潰,出現最後的那種結果。林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