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一樣的感覺,我他媽怎麼就沒攔著他呢。”
杜子仁看了他一會,說:“別廢話了,趕緊走了,不是說了陪我去了就原諒你麼。”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說:“至於靑生那一碼子事兒,我早忘了,你也別記了。”
雖然地府內部不變晝夜,但畢竟晚班的人比白天要少許多,並且經過了之前那依舊叫人心有餘悸的大動亂,凌晨的街道並沒有多少人。兩人很快從十殿一路摸到一殿門口,悄不做聲地拐到了大殿右側,看著那面已經在此佇立了千千萬萬個日夜的大鏡子,忽然覺得有點罪惡感。
跳上三米多高的鏡臺後,兩人叉手看著這似乎從沒近距離好好觀察過的地府聖物,只能映照出惡靈的通靈鏡面上空空如也,甚至有些透著鏡後的景物,繁複卻不奢華的鏡框帶著若有似無的流動感,栩栩如生到簡直就像是活著的一樣,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動作。
“孽鏡臺前無好人,”周乞念著鏡子上方橫著的七個大字,嘟囔到:“我現在怎麼聽著心這麼虛呢。”
“你就別跟這對號入座了,事已至此,傢伙拿出來吧。”杜子仁嘆口氣伸出手,一邊仍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大鏡子,還伸手戳了戳,一邊捏了捏手指頭小聲自言自語道:“天地靈氣化成的大玻璃。”
周乞摸了把腰間,頓了一下便毫不在意地攤著手說:“傢伙扔家裡了,你不是嫌大麼。”
“你……”杜子仁盯了他一會,放棄地背過身來,說:“那你去望風吧,可看好了。”
周乞應了一聲便隱去身形在鏡臺邊溜達起來,杜子仁在鏡子前蹲下後張開手來,手心便幻化出那柄漆黑的裸劍,不過此時卻是匕首般的長度,他一手握著劍,一手又再摸了摸光潔的鏡身,就像是在打針前擦拭酒精棉球一般,溫柔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卻依舊難掩本質的動機。然後他右手迅速揮上,只見極快兩道交叉的劍光閃過,鏡面的下角便出現了兩絲微不可見的裂紋,他伸手在鏡子後面一推,那一小塊鏡片便落到他的手中。
將依舊活生生流動著靈氣的鏡片用布細細包裹起來揣入懷中後,阿仁又伸手去撫摸鏡身上那平整的缺口,像是安慰般說道:“既然你是彙集天地靈氣形成的,想必千年過去後,這傷口也就恢復了吧。”
說罷他站起身來,望著遠處隱在燈影處沉睡的十殿,摸了摸胸口放著的硬塊,輕聲說:“走吧。”
兩人回到十殿的時候,牆上掛鐘的細長指標只走過了一個直角,一切似乎與一刻鐘前並沒有什麼不同。阿仁去木龕上取來了封住小范魂魄的玉盞放到桌上,周乞回身反鎖了房門,兩人便默不作聲地湊到桌子前死盯著兩件冰冷的器物。
“是不是得整個實體來啊?”漫長地沉默之後,周乞啞著聲音問:“有了鏡子不過是解決了元神渙散的問題,總還是要有個肉身吧。”
阿仁沉默了一會,說:“不知道啊,我也沒玩過這個。”
兩人又目光灼灼地盯著兩個青煙浮動的東西好一會兒,周乞說:“不然先試試,要是裝上了,再找實體也成。”
阿仁眨眨眼睛說:“好。”
他把手放到玉盞上,卻沒有馬上掀開,而是嚥了口口水說:“乞子,我怎麼覺得有點緊張。”
“你他媽別說了,我手心都冒汗了。”周乞又往前湊了湊。
阿仁又緩了緩,這才揭開蓋子,裡面一團半透明的白霧被幾道陣法封在盞底,阿仁伸手換了幾道術,將那魂魄慢慢引匯出來,延伸向那邊似乎越來越亮的小鏡子。
那魂魄來到鏡子上端之時,鏡面上卻只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絲影子,兩人迅速對視了一下,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孽鏡臺本是照出所有凡人魂魄本質的鏡子,倘若是奸邪之人站在此處,他平生所有惡端都會暴露無遺,而善人的靈魂卻將一派空明,越是心中了無陰影,其靈魂的本質與原型就越是澄澈,也正是如此才會有“孽鏡臺前無好人”,只因孽鏡臺只能照出惡人。
“嘖嘖,真是不得了。”周乞小聲看著那微不可見的影像感慨了一句,又閉上嘴全神貫注盯著。只見那魂魄慢慢靠近了瑩白的鏡面,就像是兩種介於液體和固體間的物質在碰觸一般,既相互交融又穿透了彼此,反覆牽絲盪漾著。
“松……鬆手吧。”周乞音調怪怪地說。
阿仁撥出一口氣,右手的五指緩緩張開,而那一直束縛著小范魂魄的白光束帶也徐徐開啟來,本是凝在一團的靈魂浮動擴散起來,似乎就要各自飄散在天地間。
在這接下來無比漫長的幾秒鐘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