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
“淚縈!”梵一下子從睡夢中坐了起來,全身已然被汗溼透了。
這個夢真是糟糕透了,在夢裡,他居然看見淚縈死了!
想想就好笑,這怎麼可能呢?淚縈無垢無滅,生是生,死亦是生,她怎麼會死呢?
梵搖搖頭,笑出聲來。
錯眼看見,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著光,梵伸手去將那東西摸了出來。竟然是師父臨終為淚縈留下的錦囊,而裡頭閃著光的,正是那隻翠玉手鐲。梵這才猛得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淚縈房裡的,但,淚縈在哪兒呢?
梵翻身下床衝出門外,竟見淚縈正躺在廊前階下,月光灑遍她的全身,練白如洗,卻了無生氣。
“淚縈!”梵衝過去扶起她,手忙撫上淚縈的右手。
引魂燈呢?怎麼會沒有感應呢?!
幾乎是同時,在千里之外。
沙悸從紛繁的夢裡醒來,翻身,突然看見窗外有一道亮白從東方划向冥宮的方向。
“淚縈!”沙悸驚叫了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左手向白光的方向一指,一道紅光從指尖竄出。“仙靈還體!”
但沙悸發出的紅光,剛剛一接觸到了那道白光,就散開,如煙花般落下。
“悸,怎麼了?”阿寶問道。
“竟然是勾魂索,難道是皓月使出動了?!”沙悸沉吟道。
“梵,要把淚縈供在靈塔上!嗯…嗯…我知道了!我會的,我們會很快趕過去。好的,我知道了,你要小心!”祖兒跟梵通電話時,聲音又急又快。
“這真是瘋了,居然敢用勾魂索!綁架啊!這群死鬼,做鬼做到糊塗了?!”阿寶暴跳如雷。
澄面上還在笑著,但眼睛卻是冰冷的,看上去更像是在冷笑。
“怎麼辦嗎?!”祖兒一掛了電話就失去了冷靜,眼淚汪汪地撲進了澄的懷裡。“如果是皓月勾魂的話,淚縈一定是已經帶進了森羅殿了。我現在的功力根本到不了那裡!都是你,如果你早一點讓我修天眼的話,我不就去得了了嗎?都怨你,都怨你!”祖兒轉而開始埋怨澄,一邊錘打著他,一邊放聲大哭。
“行了,行了,什麼時候了,你還就知道哭!”阿寶火氣上頭,叉著腰吼道。
“我有什麼辦法?!你沒哭啊,那你說說看怎麼辦?”祖兒抬頭,氣呼呼地吼了回去。
“呃?!我…我也沒辦法啊!”阿寶氣噎,一時又是絕望,眼淚也欶欶的落下。
“好了,好了,他們無緣無故地不敢強請引魂使!”沙悸忙安慰著她們。“說不定是淚縈自己跟著她們走的呢!”
“不可能,如果是請的話,就不會用勾魂索了。”澄慢慢地說。
“那就是想要淚縈的命啊!仙靈離體,三個晝夜之後肉身就會腐蝕。更何況還是強行拘了去的,可怎麼辦啊?”祖兒快急死了!
澄沉吟了一下,說:“我去!”
“不行!”阿寶和祖兒異口同聲地說。
“沒有別得辦法了,別猶豫了,找到淚縈,我會帶她回來。”澄說。
沙悸想了想說:“可以試試!”
“悸!”阿寶和祖兒又是一齊叫了起來。
沙悸繼續說:“澄,你自己去可以嗎?我們得趕到寺裡,怎麼也要維持住淚縈的肉身啊!澄,你的時間不多!”
澄點點頭笑道:“聯絡遙吧,他能借一輛警用的直升機最好,如果不能,咱們就自己包一架過去。在到梵那裡之間,你不能消耗真氣。”
“我知道!澄,記住,咱們都在看著你呢!”沙悸走過去拍拍沙悸的肩。
“放心!”澄的目光落在祖兒身上,溫溫柔柔的。
祖兒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終於也沒有說出口。
忘川北岸,黃泉路的盡頭,那座巍峨的大殿便是森羅殿。淚縈被帶到了九十九級臺階之下,才被放開,但仍有一支金色的鍥子留在淚縈的心口裡,那是定魂樁,是為了不讓淚縈還陽。仙靈的心遠遠比魂的心更纖細,因此打上定魂樁就是難以言喻的痛苦。
淚縈皺眉忍耐了一會兒,才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半晌才到了頂端。
一束銀光裡頭坐得便是地府的統治者閻君,那男人是一身暗紫色的王袍,高束著黑髮,抿著唇不笑的神情像極了澄,只是那雙眼睛裡閃爍著深黑地銳利地光,時刻在提醒著自己這個人並不是澄,他只是掌管了造物的神,照著澄的模樣揀選出的王而已。
“殿下!”淚縈到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