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食指。
在鍾無情的劍已幾乎刺入高漸飛的咽喉時,高漸飛非常及時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驚天一指!
劍已飛起,像驚龍般飛起。
高漸飛的手指只一點,就點飛了鍾無情的劍,這根手指餘勢不竭,仍如閃電般刺出。
“波”的一聲,鍾無情的眉心已中指。
有血,血正從鍾無情的臉上流下。鍾無情的眉心已多了一個洞,血洞。
高漸飛的笑容就像是春風般吹過,他笑道:“剛才我忘了告訴你我的一個秘密。”
秦寶寶道:“什麼秘密?”
高漸飛笑道:“我最可怕的武功不是我的拳頭。而是我的手指。”
秦寶寶笑道:“你說得太遲了。”
高漸飛笑道:“這隻能怪鍾先生太心急了。”
鍾無情沒有說話,因為他已說不出話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鍾無情倒下的時候,田笑的臉上露出了極為震驚的表情。
他不能不震驚,他想不到高漸飛的手指居然會這麼可怕,居然可以在鍾無情的眉心上打出一個血洞。
是鍾無情,而不是別人。
高漸飛還在笑,那種得意的笑。
他不能不得意。想不得意都不行。
那麼鐵拳呢?
自從高漸飛一拳開啟了鐵拳的穴道後,鐵拳就沒有動過。
屋子裡很靜。
鍾無情的屍體倒下時,也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現在屋子裡只有一種聲音,那就是每一個人的呼吸聲。
只有在極靜的情況下,一個人才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鐵拳的右手緊緊地握著刀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田笑。
既然高漸飛解決了鍾無恨,田笑當然要由鐵拳來對付。
這一戰,和高漸飛與鍾無情之間絕不相同。
對鍾無情而言,高漸飛只是一個無名的小卒。
他既不瞭解高漸飛的背景,也不瞭解高漸飛的武功。
何況他還擊敗過高漸飛一次,對高漸飛本就存有輕視之心。
所以高漸飛能夠取勝,不能說沒有一點僥倖。
可是鐵拳卻不同。
在這世上,也許再沒有比田笑更瞭解鐵拳的武功的人了。
因為鐵拳本可算作是田笑的徒弟。
那麼鐵拳對田笑呢?
鐵拳一點也不瞭解田笑。
他們在一起一共只呆了三個月,三今月是絕不能瞭解一個人的。
尤其是田笑這種人。
田笑在笑。
他笑道:“我也和鍾無情一樣,也受了傷,在白先羽的神刀下,絕沒有全身而退的人。”
鐵拳道:“我知道。”
田笑道:“所以你我之間這一戰,你的確佔了很大的便宜。”
鐵拳也笑了一笑,忽地問了一個和這個事情毫無關係的問題,他道:“你有沒有打過獵?”
田笑道:“打獵?”
鐵拳道:“我打過獵,打過老虎和野豬。你知不知道,老虎什麼時候最可怕?”
田笑道:“什麼時候?”
鐵拳道:“就是在它受傷的時候。”
他的眼睛盯著田笑青衫下正在慢慢滲出來的血,慢慢地道:“你也受了傷,一隻受傷的老虎。”
田笑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嚴肅得帶著尊敬。
他已絕不敢小看鐵拳。
受傷不是一件好事,沒有人願意受傷,可是對田笑這種歷經生死的考驗,每天活在生死邊緣的人來說,受傷反而激發了他的生命力。
現在田笑的確像一隻老虎,一隻受了傷的老虎。
鐵拳看出了這一點,看得很準。
所以他不動。
大多數人都認為,決鬥就是你來我往。刀劍相觸,是慘叫,是流血。
那樣的確很精彩,很好看,可是這不是決鬥。
那只是打架。
就像街頭的兩隻餓狗在為了一塊饅頭而相互爭咬一樣。
決鬥就是決鬥。
這不光是一種武功的較量,也是一種智慧,耐力,和經驗的較量。
其實等到出手的時候,那已經是結局了。
高手相爭,只爭一招,因為一招已足夠了。
有時候連一招都不必。
田笑已不再笑,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