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這水聲不能聽,便是光聽也是損陰德的一大件,李言瑾卻好似尋到寄託般豎起耳朵,如若不然,這空蕩蕩冷颼颼的牢籠當真片刻也呆不下去。
水聲原本不大,亦不是點滴成音,只是細水漫流地往地裡淌。過了些時候,水簾好像串不成線,急促地嘀嗒敲開啟來。
“擦乾淨點兒。”有人邊低低說著,邊朝這兒走來。李言瑾斜對門的鏈子鎖輕響一陣,便惹起了紛雜的腳步聲。不多會兒,移來的火光又消了下去。
外頭有五個獄卒,三個剛被帶出去的老臣,還有三兩其他人。李言瑾暗中算計著,心中說不出的姑疑。然而多小的疑竇,給這陰氣一帶,都讓人不寒而慄起來。
“但凡來此,總能見你們從水牢裡牽了這些個小哥出來享樂子。這倒也便算了,但你們是不行了罷,非得在一旁看這些老不死的給抽得滿地爬才硬得起來,怎也不覺噁心?小心犯了花柳病,吃不準哪天就跟醃黃瓜似的全不頂用了。”少年的聲音拖拖拉拉地響起,彷彿看戲一般到處走動著,足音亦是依著性子地拖拖拉拉。
“不打緊,不打緊。只是昨日來了個花容月貌的,王公子您看……”
“哼,男人都喜歡那副身子。”
“不要臉的東西!八殿下是什麼身份……”前工部院左蔣真毅隨著一聲鞭響,低吼轉為沉吟。
“那賤貨比我乾淨不上哪兒。你們何不問問他,這些日子同他五哥搶男人可還開心。”王衿啐了一口。
“王公子,咱當奴才的都得聽殿下和娘娘的話,主子讓幹什麼自然都辦得妥妥帖帖,看著一個八殿下也沒什麼難事,王公子還是放心不下要您勞神呢?”一個獄卒著忙欲支走王衿,吐納急促,連尾音都帶了顫。
王衿冷笑一聲:“仔細這點兒,出了事別怪給搬了腦袋。”
語畢,便不再聽見他說話,大約是出去了。
利落的鞭子隨著律動的板凳一齊發響,帶著溫熱歡愉的腥臭和皮開肉綻的血氣,把理智揉成了團。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