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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是唐廣君和前妻的兒子,年紀比溫聽晨大一歲。
她上高二那年,成績優異的唐承突然被父親送去國外唸書,這些年很少回來。
方老師不喜歡唐承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外人都說是因為她這個繼母太過強勢,容不下他,才導致唐承有家不能回,十分可憐。
溫聽晨對這些風言風語略有耳聞,不過她習慣了裝聾作啞,也不想摻和方老師的事。
她和唐承曾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幾年,當時關係尚可,只不過多年不曾聯絡,早已生疏到不能再生疏,想想時間已晚,便放棄了去和他打招呼的念頭。
在外跑了一天,溫聽晨有些累,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睡了過去。
她的睡眠一貫很淺,到了下半夜,噩夢如期而至,她從恐懼中驚醒才發現房間的燈還亮著。
溫聽晨平復了一會兒,喉嚨像被灼燒過一樣,又幹又疼。睡覺前忘了拿水杯,樓上沒有飲水機,她只能下樓。
出乎意料的,這個時間客廳還有微弱的光,溫聽晨放輕了腳步,怕驚擾了同樣睡不著的人,到了樓梯口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
沙發上坐著個年輕男人,一頭潦草毛刺刺的短髮,外套頹懶披身,筆記本擱在腿上,音樂高亢激烈,聽上去像是個緊張的格鬥遊戲。
螢幕藍光倒映在他臉上,繃直的腮幫子兩塊咬合肌暗暗抽動,兩隻眼睛猩紅,有股發狠的勁。
睡意還未完全消散,溫聽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差點以為家裡進了賊,盯著那人的身影看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哦,是唐承。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踩下最後一級臺階。
“誰?”
聽見動靜響的唐承抬頭看過來,像是久居荒蕪的野獸,驚恐耷拉著尾巴,兇狠又警惕。
打量幾秒,陰沉的臉色才稍顯鬆動,取而代之的是看到同伴後的舒展笑意。
“是聽晨嗎?”
溫聽晨莞爾一笑,緊了緊寬鬆的睡衣,“唐承哥。”
唐承放下電腦站起來,炯炯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剛回國,時差還沒倒過來。”
溫聽晨連忙搖頭,客氣道:“不是的,我就是下來喝水,你忙你的就好。”
他們太久沒有見面了,又不是親兄妹,這猝不及防的撞見真是有些尷尬,她都快忘記該怎麼和他相處了。
“我沒什麼忙的,一時半會兒睡不著,玩遊戲打發時間而已。”唐承說。
溫聽晨不再多語,拿了杯子去接水,唐承也跟隨了過來,幫她按亮客廳的燈,“對了,我剛才在茶几上撿到一個手機,是你的吧?”
溫聽晨回頭一看,還真是她的,大概之前和方老師說話的時候落下了,洗完澡直接睡了也沒發現。
“是我的。”她伸手接過,正欲道謝,視線不經意掃過他的臉頰,猛地愣住,“你的臉……”
“是不是嚇到你了?”唐承忸怩不安,耳根肉眼可見地發紅。
溫聽晨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倉促解釋:“不,不是嚇到,只是有點不習慣。你的胎記……沒有了?”
從她十歲第一次見到唐承,他的臉上就長有一塊紫紅色的胎記,那胎記形狀怪異,且隨著他長大逐漸變大。
唐承的五官其實生得還算周正,但因為這塊胎記太過猙獰,且佔據大半張臉頰,讓人覺得他長相非常醜陋。
也正因此,他讀書時沒少被同學嘲笑。
而現在,他的胎記不見了,臉上的面板平整光滑。
唐承眼底的窘迫慢慢褪去,摸摸臉頰,坦言道:“我在國外認識了一位整形醫生,他建議我做手術把胎記去掉。”
溫聽晨盯著他看了幾秒,由衷地說:“你這樣挺好看的,還原了你本來的面貌。”
唐承笑而不語,眼中卻多了欣慰。
深更半夜,不便多聊,溫聽晨喝完水上樓繼續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她一如往常窩在家裡,去的最遠的地方是後院的菜地,方老師見不得她閒著,總指揮她去摘菜;
唯一的娛樂活動是陪妹妹在花園的池塘邊釣魚,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條鯉魚,她們釣上來又放回去。
方老師說她年紀輕輕卻活得死氣沉沉,溫聽晨自己倒覺得沒什麼不好,如果人生不用考慮生存問題,她可以這樣過到天荒地老。
唐承就沒她這麼悠閒,一連幾日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