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岑重重嘆息,“你明知眼前是個火坑,就看著她往前跳。”
“沒那麼嚴重,她出國時才二十歲,年紀那麼輕,在那種花花世界都能潔身自好,難道現在還不及從前嗎?”
“但願是我錯了。”蘇曉岑咕噥。
隔天早晨,葉楓隨婁洋坐第一班飛機回北京,蘇曉岑沒有親自相送,是葉楓的舅舅開車送他們去的機場。蘇曉岑那天早晨沒有做事,站在窗前一直看著天空怔怔出神。
走進候機大樓,葉楓鼻子有些發酸。部長去辦登機手續,她和婁洋去喝杯咖啡。
“從小最怕同學說自己沒本事,只會沾爸媽的光,所以刻意低調,沒想到現在離不開爸媽的光環。”她自嘲地撇了下嘴。
“什麼意思?”婁洋眉梢一抬。
“婁臺親自過來接我呀,還有配助理接送上班啊!”
婁洋微微閉了下眼,“這樣的事,我以前就想做,但是怕你拒絕,現在我只是有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她看向他的眼睛,眸光清澈坦蕩,沒有什麼端倪,可是這話聽著卻有些彆扭。
婁洋輕笑,“葉楓,知道嗎,男人到了我這個年紀,是不會做傻事的,也不會玩衝動。所有的出發點都有目的,如果預知成功率不高,會及時地收手,另行投資。我會是一個非常稱職的臺長。”他促狹地擠了下眼睛。
“那我真是有幸了。”
她聽懂了,心情一下輕鬆。
她知道他曾把她視作與崔玲對戰的一枚棋子,也知道向日葵的花語是愛情,他那時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答案不重要了。
她覺得做蘇曉岑書記的女兒還是挺好的。
一個小時後飛機抵達首都機場,隔著玻璃幕牆,都能感覺到外面的高溫。他們的行李不多,沒有寄存,隨身帶著,下樓的時候,她發覺文胸的帶子有點滑落,忙去洗手間整理。
推開門,洗臉檯前站著一個人在補妝,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看她,兩個人同時一愣。
“真是巧哦!”柯安怡漠然地眨了下眼。
65…那麼遠,這麼近(下)
精心挽起的捲髮,略施粉黛的精緻面容,紫色連衣裙顯露出玲瓏有致的姣好身材,腳踩一雙白色細高跟涼鞋,與平常在鏡頭前播報新聞時的知性、溫婉的形象有所不同的是,眼前的柯安怡渾身散發出嫵媚、嬌柔的氣息。
唯一與這種氣息不太搭的……她纖細的左手腕上戴著一個寬頻的男式腕錶。
“你好!”葉楓點點頭,也走到鏡前,解開襯衣上面的扭扣,把滑落的肩帶拉好、整平。
“聽說你休假去了?”葉楓淡淡的神情讓柯安怡微微皺了下眉頭,她慢悠悠地拉開化妝盒,把不知怎麼跑到上面的一個藍色的小圓瓶往下按了按。
葉楓目光斜視過去,定格不動。
“防曬霜,要不要塗一點?”柯安怡察覺到她的注視,把圓瓶擰開,對著葉楓,“奕陽給我的,他說他用不著。”
葉楓眸光沉了沉,“不用。”她輕輕搖了搖頭。柯安怡化妝盒裡什麼都塞,連牙膏也有。佳潔士美白牙膏,和夏奕陽的習慣一樣。
“我換部門了。”柯安怡彷彿和葉楓很熟,忙把自己的近況說了下,“我現在國際頻道,主持《世界各地》這個欄目,一會登機去威尼斯,準備轉播戛納電影節。奕陽說我們現在的關係不只是同事,再呆在同一個部門不太好。我覺得他比我適合做新聞播報員,所以我主動調離新聞頻道。葉楓,你臉色好象不太好?”
她關心地扳過葉楓的肩,“對不起,說這些我沒顧及你的感受,我知道你也喜歡奕陽,一時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才出去度假的。但我也沒有辦法,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奕陽覺得和我在一起更開心,畢竟我們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柯安怡狀似關心的神情讓葉楓心中有了一絲火氣,但臉上仍淡如遠山一般,“既然這樣,你心虛什麼?”
“呃?”柯安怡疑惑地看著她。
“幸福不是兩個人的事嗎?急於在別人面前顯擺,是不是唯恐別人不相信這幸福是真還是假?”
“葉楓,我能理解你的妒忌。”柯安怡揚起笑容。
“嗯,如果你需要我的妒忌來填補你話中的漏洞,好,我妒忌了。還需要什麼?哭著求你把夏奕陽讓給我?”葉楓看似無所謂的聳聳肩。
柯安怡收回手臂,拉上化妝盒,“你就當你做了個灰姑娘與王子的夢,夢醒了,發現人還是現實一點好。”
葉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