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根據他粗而灰的蓬髮,年齡可能不足五十歲……”
跛足道人一皺眉頭,不以為然的說道:“灰髮不足以代表一個受盡折磨人的年齡,我熟
悉的友人中,有不少人的頭髮已變灰白。你再說說你師父的衣著。”
凌壯志黯然說:“恩師一年四季都穿著一襲分不清灰或是白的破長衫,和爛短褲……”
跛足道人心中一動,立即插言問:“令師恐怕是丐幫失蹤多年的‘丹眼神杖’簡尚義長
老吧,他可有什麼討飯袋,打狗棒之類的東西?”
凌壯志搖搖頭,說:“沒有,據晚輩所知,恩師衣衫雖破,但都是上等絲綢和極好的細
絹綾布,衣服破爛乃是年積日久所致。”
跛足道人似乎想起一人,於是急聲問:“令師的右腕上可有一圈硃砂痣?”
凌壯志尚未回答,盤坐靜聽的秦香苓,立即在旁插言問:“師父說的可是四俊傑失蹤三
人之一的‘朱腕銀筆’葉大俠?”
跛足道人頷首道:“不錯,正是葉大俠!”
凌壯志立即解釋說:“晚輩恩師是位由肘膝以下沒有手足的殘廢人!”
跛足道人驚噢一聲,面色立變,不由脫口說:“那一定是被人下的毒手!”
凌壯志心中一動,他想說出臥虎莊的金刀毒燕,崆峒派的烏鶴仙長,女淫賊金豔娘,以
及大平鎮的鐵弓玉環晉宇田等人,均是恩師恨之入骨的仇家,繼而一想,殊覺不妥,因而,
沒敢說出來。
跛足道人見凌壯志沉思,又追問了句:“令師可是也這樣說?”
凌壯志搖頭說:“先師從不談他過去的一切。”
跛足道人越問越糊塗,心中似乎有些不耐,不由急切的問:“你在什麼地方學藝?”
凌壯志不敢實說,但又不願說謊,因而,歉然恭聲說:“請老前輩原諒,晚輩學藝之所,
即是先師靈骨埋葬之地,恕晚輩目前尚不能奉告!”
跛足道人本來還想再問凌壯志拜師學藝的經過,這時一聽,知道問凌壯志也不會說,但
他卻感慨的說:“照你所說,你將終生不知你的師父為何人!”
凌壯志立即解釋說:“不,晚輩仍有一線希望!”
跛足道人以不想再問的口吻問:“什麼希望?”
凌壯志說:“恩師仙逝之時,曾對晚輩說,他還有一個女兒,算來今年已經二十歲了,
只要找到她,就可知道恩師是誰了。”
秦香苓立即關切的問:“她叫什麼名字?”
凌壯志說:“叫娟娟!”
跛足道人雙目一亮,不由急聲問:“她姓什麼?只要知道她姓什麼,我也許能在故人中
揣測出令師是誰。”
凌壯志搖搖頭說:“恩師沒有說。”
跛足道人有些失望的問:“她現在什麼地方?”
凌壯志苦笑一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恩師也不知道。”
跛足道人不由輕哼一聲說:“哼,像你這樣盲人瞎馬,想在茫茫人海,芸芸眾生中去找
你恩師的愛女,不啻大海撈針。”
凌壯志又解釋說:“不過恩師對晚輩說了個記號。”
跛足道人似乎不得不再問一句似的問:“什麼記號?”
凌壯志知道那個記號關係重大,恩師被困於紫芝飛崖,就是那個記號招來的禍事,加之
那個記號是在娟娟的酥胸上,說出來秦香苓或許疑他有意輕薄。
跛足道人見凌壯志遲遲不說,不由冷冷的問:“又是不便奉告?”
凌壯志俊面一紅,只得抱歉的連連頷首應是。
跛足道人真有些要光火了,問了半日,毫無一絲眉目,而且越問越糊塗,因而氣得只搖
頭。
就在這時,花園角門處急急奔來一道人影。
凌壯志凝目一看,竟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僮。
小僮奔至近前,向著跛足道人躬身施禮,恭聲說:“老爺子有請道爺!”
跛足道人輕“噢”一聲,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因而仰首看了一眼西沉的月亮,已是四更
過半了。
凌壯志和秦香苓,春丫頭三人也同時仰首看了一眼夜空,凌壯志發覺該走了。
跛足道人先揮手遣走小僮,略一沉思對凌壯志,說:“你在此稍待,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