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其所,與主公何干?”聲音突然變得極為溫婉輕柔。和著眾女曲樂的詭異節奏,更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魔魅之力。
淳于昱、流沙仙子二女只聽了兩句,便自心旌搖盪,臉色酡經,眼波也逐漸地恍惚迷茫起來,顯是已被她攝住心智,身不由已。聖歌妖妖手打拓拔野大凜,這數十名黑衣女子所布地樂陣正是“天魔仙音陣”雖然人數不多,配合得卻是絲絲入扣,渾然天成。加之那九天玄女的念力、真氣強沛絕倫,幾臻神極之境,兩相契合,威力倍增。
瞧她的裝束舉止,和烏絲蘭瑪有幾分相似,然而容貌聲音卻全然不同,體內真氣更是五行龐雜,深不可測,凝神掃探,始終分辨不出她所屬何族、究竟何人,心下驚奇更甚。
又想,水聖女地魂魄當日眾目睽睽之下,被收入了煉油神眉中,難道帝鴻竟也創出類似“種神訣”地神功妙法,將她神識“種”在了這個肉身之中?但她即便附體重生,又如何能在短短三年內修成如此強猛地五行真元?
正自惑然,只見九天玄女雙眸灼灼,凝視著火仇仙子,柔聲續道:“淳于國主睿智慧幹,主公素來對你賞識有加,怎會捨得傷你?趁著現在大錯尚未鑄成,你速速將流沙妖女殺了,再告訴我,你將‘陰陽聖童’藏在何處,我定在主公面前為你說話,讓你戴罪立功。”
淳于昱微微點頭,突然騎鳥急衝而下,心血神劍紫光爆舞,閃電似地朝流沙仙子心口衝射而去。
拓拔野陡吃一驚,下意識地凌穿彈指,氣箭怒射。“叮!”光浪炸吐,那短劍應聲沖天撞飛,偏不倚地釘入苦情樹中,嗡嗡搖震。
九天玄女神色微變,目光利電似的朝他隱身處望來,柔聲微笑道:“好一個‘碧風離火箭’!火族男兒向來光明正大,閣下如此藏頭匿尾,豈不有損族人聲名?”
拓拔野不想太早爆露身份,既被她誤認為火族中人,索性將計就計,當下從懷中取出早已備好的人皮面具,敷蓋於臉,變聲哈哈笑道:“這就叫‘烏龜照著鏡子罵王八——都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模樣啦’。南荒大地,豈能容你們這些妖孽魔女撒野?”顯形衝躍在地。
聲音如洪雷滾滾,流沙仙淳于昱心中一震,驀地醒過神來,想到險此被這妖女攝控,於是惱怒又是羞惱。
淳于昱只道他是路經此地地火族豪雄,也不理會,揚眉道:“洛姐姐,對不住,我可不是有心傷你。咱們一起聯手,將這妖女殺了,再去找解開混沌天土的法子。”騎鳥盤旋,橫吹蠻笛。
笛聲方起,遠處山嶺便響起淒厲獸吼聲,此起彼伏。
過不片刻,大地隆隆震動,獸吼如潮,也不知有多少猛獸正朝此狂奔。鳥鳴聲也越來越密,越來越響,遙遙可見數百隻鳥禽正掠過西南丘陵,尖啼衝來。
流沙仙子心中早起了殺機,嗚嗚吹角,滿地蟲蛇嘶嘶鳴,突然如萬千利箭似地破空彈起,縱橫怒舞,朝空中那數十名黑衣女子暴射而去。
九天玄女嘆道:“不到北海心不死。既然你死不悔改,我也救不得你啦。”左手翻起一面晶瑩碧綠的半月形石鏡。絢光怒爆,數百條毒蛇尖聲狂嘶,當空炸裂,血肉橫飛。
眾黑衣女子絲竹嫋嫋,曲樂高奏。後方衝射而來的蟲蛇發瘋似的凌空亂舞。或相互扭咬,或勾蜷急墜。頃刻間便簌簌落了一起,堆積如小丘。
被那鏡光晃照,流沙仙淳于昱眼花繚亂。幻象紛呈,想要凝神聚念。體內卻氣血亂湧,彷彿被山嶽壓頂,怒潮卷溺,說不出的煩悶難受。
“月母神鏡!”拓拔野心中又是一凜,這面石鏡被譽為“天下第一神鏡”,妙力無窮,當日在熊山地底被青帝劈為兩半,一半為他所得,另一半一直在烏絲蘭瑪手中。此女既有此鏡,多半便是水聖女!
這妖女詭計多端,心毒手辣,是鬼國的樞紐人物,當日功虧一簣。被她反誣構陷,實乃生平大恨,今日若能將她重新擒住,與帝鴻之戰自當倍添勝算。當下畢集真氣,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聲如洪鐘,將天魔仙音盡數蓋過。
九天玄女眯起雙眼,大為驚詫,未料到這小子竟有如此強韌的念力。
諸女更是臉色齊變,被其笑聲震得喉中腥甜狂湧,胸內憋悶欲爆,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了。
幾個吹蕭笙的女子強撐了片刻,嬌軀徒然一晃,險此被那反衝入口的強猛氣波震得翻身墜落,曲樂頓時變調失聲。遊牧之神淳于流沙仙子二女“啊”地一聲,呼吸登暢,心中羞怒更甚,撕下衣帛塞住雙耳,繼續凝神吹奏。蠻笛聲陡轉高越,和玉兇角聲洶洶變織,淒厲破雲。
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