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後背如遭重錘,已被他右腳踏住,疼得嘶聲慘叫,淚水直湧,殺豬似的迭聲叫道:“我不是詐降誘敵,是真心投降!我是真心投降!”
又抬起頭,牙關格格亂撞,朝著六侯爺叫道:“六侄子,縛南仙兇暴跋扈,窮兵黷武,這三年沒來由地隨蚩尤那小子一起打戰,死地人少說已有八、九萬,我們住在東海,大荒的事情與我們何干?再這般任她胡鬧,我們龍族真要斷子絕孫,死得精光啦……”
敖青紇、魚凌波等人大怒,“呸”地一聲,朝他齊齊吐唾沫,喝道:“沒骨頭的爛泥魚!龍族若都是你這種敗類,才真會斷子絕孫!”
應龍淡淡道:“鎮海王,萬鈞幹弋,不如半匹玉帛。龍族與我土族一無疆界之爭,二無夙仇舊恨,你們又何苦幫助苗魔為惡,殘害大荒百姓?”
六侯爺哈哈大笑,道:“應真神倒真是睜眼說瞎話,貴人多忘事!三年前太子黃帝用卑劣陰招,將拓拔龍神封入蒼梧淵底,這麼快你就記不得了麼?閣下剛剛暗算縛龍神,害死龍長老,閉上眼睛就當沒看見了麼?嘿嘿,你們這半匹玉帛,倒果真輕得很呢!”
龍族眾人群情激憤,紛紛附應怒吼,圍立在六侯爺四周,只等他一聲令下,立即拼死血戰。
應龍也不生氣,嘴角深紋似笑非笑,淡淡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敖龍神雙目已瞎,拓拔龍神永囚地底,縛龍神中了‘萬仙蠱’,至多活不過十日,你們又何苦以卵擊石,自取滅亡?鎮海王聰明絕頂,只要與我土族結盟,你不但可登上龍神之位,更可一統浩淼四海,成為荒外至尊。”
六侯爺縱聲大笑道:“倘若我不答應呢?”
站在應龍身後的黃衣少年走上前,取出一個黃銅瓶輕輕一抖,光芒閃耀,一個鮫美人頓時軟綿綿地臥倒在地,長髮斜垂,秀麗的臉上淚痕斑斑,滿是驚惶恐怖地神色。
“真珠姑娘!”龍族群雄譁然低呼。
六侯爺臉色驟變,呼吸險些停頓,收斂心神,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堂堂黃龍真神,竟會這麼卑鄙無恥,挾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地弱女子。也不怕傳到大荒,被天下英雄恥笑麼?”
應龍微微一笑,褐色雙眸突然閃起兩點金光,全身“呼”地冒起一圈黃光金邊,無數道金黃色真氣從他丹田處亂竄飛舞,倏然奔至掌心,光芒大盛,化作兩柄三尺長的金光彎刀,霍然旋轉,斜斜地架在真珠的脖子上。
凝視著他,一字字地淡淡道:“我只問一遍:閣下是想抱得美人歸,登臨龍神之位呢,還是與她同棺共穴,來世再續不了之緣?”
第十五章 情比金堅
四周登時一片沉寂,掉針可聞。
帷幔起伏,滿殿***搖曳,與金光交錯刀相互輝映,明暗不定地照著真珠驚愕惶懼的俏臉,淚珠懸掛在尖尖的下巴上,晶瑩剔透,已凝結成了一顆珍珠。
六侯爺喉嚨象被什麼緊緊地堵住了,心如亂麻,無法呼吸,若換了平時,他必定假意應承,先將真珠救下再作打算,但此時千鈞一片,關乎龍族生死存亡,龍櫝檉雖死,各長老、大臣仍有些搖擺不定,一旦他投敵,不管真也罷,假也罷,眾將士必定士氣大餒,滿盤皆輸!
思緒飛轉,竟找不到任何權宜之計。深吸一口氣,凝視著夫珠,心中痛如刀絞,柔聲道:“真珠公主,自從當日第一次見著你,我便喜歡上你啦。這些年來,每一天,每一夜,都比從前更加喜歡你,時時刻旋,歷久彌新。我從來沒有象喜歡你一樣,喜歡過其他任何一個姑娘……”
真珠想不到他竟會在這等生死攸關之際、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向自己表白,又是驚愕又是窘迫,羞得連脖頸都紅了。應龍嘴角的笑紋更深,金光交錯刀朝外向微微一鬆。
龍族群雄亦大感愕然,心想:“王爺果然風流成性,死生難料,還不忘不了及時調情。”有的欽羨,有的尷尬,更多的則是不以為然。
六侯爺旁若無人,柔聲道:“我這一輩子說過許多甜言蜜語,但對於你,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知道如果你願意,我甚至可以立刻剖出我的心,將它獻祭給你。我可以上天入地,為你生,為你互,為你做世間所有之事……”
突然停了下來,搖了搖頭,一字字道:“但惟獨今日,惟獨這件事,我不能做到。”聲音雖然輕柔,卻是斬釘截鐵,絕無半點轉圈餘地。聖歌妖妖手打眾人鬨然,應龍胸色微微一沉。
六侯爺高聲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又安能為一已之私利,作出背棄族民、叛逆祖宗的無恥行徑?何況皮之不存,鱗將焉附?海若涸竭,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