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鳳仙子冷冷插口道:“你若真學成了‘乾坤訣’,方才早就逃到九霄雲外了,又何必在此胡說八道?”眾人鬨笑附應。
拓拔野哈哈大笑道:“殺雞焉用宰牛刀?就憑你們也能抓得住我麼?”目光炯炯地凝神著蛇姥,揚眉道:“姥姥想必也聽說了晚輩前往皮母地丘之事了?當曰我與公孫嬰侯在地底大戰,他妄圖解印混沌獸,肆虐天下,被少黃帝施放息壤,將我們一齊封鎮在了地底……”
波母“啊”的一聲,面色大變,陡然朝烏絲蘭瑪望去,眼跳怒火欲噴。烏絲蘭瑪嘴唇翕動,也不知傳音說了什麼,才使得她的臉色稍稍和緩下來。
拓拔野一字字地道:“息壤迎風膨脹,不留半絲縫隙。試問姥姥,倘若晚輩不會‘乾坤訣’,又怎能只用了短短七曰,便從密不透風的九泉地底,來到了十萬裡之外的北極平丘禁地?”
自從他現身起,這便是眾人心頭最大的疑問,此刻被他這般反問,登時面面相覷,鴉雀無聲。這番話說得絲入扣,天衣無縫,就連烏絲蘭瑪亦啞口無言,一時難以反駁。
無晵蛇姥沉吟片刻,目光閃爍,微笑道:“你說得似乎很有道理,姥姥想不信也不成啦。不過天下如此之大,你為何偏偏挑選到平丘來呢?”
拓拔野不願提及鯤魚之事,以免橫生枝節,咳嗽一聲,道:“誠如水聖女所說,我與她原是盟友,到這平丘來,便是想救出蛇姥,化干戈為玉帛,聯手打敗燭老妖,重振蛇族,天下共治。豈料她乘我不備,盜走了我隨身攜帶的神碑拓片,想要騙姥姥殺死黑帝的外孫女,與水族結下難解的仇怨;他曰除滅燭龍之後,再以此挑撥水族上下,轉戈相向,重新對付蛇族……”
無晵蛇姥忽然咯咯笑道:“臭小子兜了個大***,原來是想為這小丫頭求情。你腦筋極快,伶牙俐齒,姥姥很是喜歡。只可惜你是神農那老匹夫的弟子,這小丫頭又是黑帝老賊的外孫女,這兩人又都是姥姥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殺了你們,怎消得了姥姥心頭之恨?又怎能解開神蛇的封印,重振我蛇族聲威?”
笑容陡然一斂,大眼冷冰冰地凝視著拓拔野,森然道:“蛇奴,你不是想要一個重生之體麼?這小子俊俏可人,五德之身,又通曉‘乾坤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還等什麼?”
拓拔野一愕,想不到這妖女果真是孩兒臉,說變就變,道:“姥姥你……”話音未落,青帝雙眸殺機大作,突然一掌拍來。
兩之間相隔尚有三十餘丈,但他這一記掌刀劈出,四周空氣如狂浪炸湧,氣芒霎時間已迫在眉睫。
拓拔野大駭,下意識地反轉定海珠,旋身朝下衝去,天元逆刃銀光怒爆,一記剛猛凌厲的“潛龍破地訣”,反向上撩。
“轟!”翠光層疊炸吐,氣浪狂爆,山壁“咯啦啦”一聲,登時被震裂出幾條巨大的長縫來。
拓拔野喉中腥甜翻湧,右臂完全酥麻,火燒火燎,若不是藉著神珠反轉之力,卸去了大半刀光氣浪,天元逆刃只怕早已脫手飛出!再不敢有絲毫遲疑,強聚真氣,抱著水龍琳繼續疾衝而下。
青帝不給他絲毫喘息之機,碧光氣刀轟然縱橫飛舞,聲勢也如驚電雷霆,石壁聞風迸裂,極淵冰濤炸舞,就連跟在身後的翳鳥亦驚啼紛飛,再也不敢相隨。
拓拔野氣如潮汐,借勢隨行,彷彿狂風掃落葉,駭浪扁舟,在漫天碧芒氣浪中跌宕沉浮,看似驚險萬狀,卻每每在生死毫釐之際閃避開去。
眾人驚呼吶喊,大半都在為青帝助威,倒是那些極聖宮女弟子花容失色,或掩嘴,或閉目,暗暗為這俊俏灑落的龍神太子捏了一把冷汗。
拓拔野被那凌厲狂猛的刀氣逼的喘不過氣來,心中越來越是驚駭。
這些年來,他見識了大荒諸多驚神泣鬼的氣兵,科汗淮的斷浪氣旋斬、祝融的紫火神兵、赤帝的紫光七曜、黑帝的五龍氣兵……但從無一人能將至為簡單的掌刀演變為如此霸烈狂猛而又變化多端的氣屬神兵!
天元逆刃可謂天下至利之器,無堅不摧;定海神珠又能彈壓對方真氣,逆向鎮伏。二者合一,進退自如,幾已立於不敗之地,但面對這層湧連綿,剛柔並濟的氣刀,竟變的無計可施,難以抵擋。
原以為自己已深諳“長生絕”之妙,此刻方知“長生不絕”四字竟能精妙如斯!倒像是……倒像是融合了水,火,金,土四種法決的“變、亡、恆、容”的精髓要義,心中一陣狂跳,忽然彷彿悟到了什麼,但一時又難以說清。
卻不知此刻青帝心中,驚怒駭異遠比他甚。這四年多來,靈威仰被重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