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以寶物向這老兒換取無晵蛇姥的蛇蛻,但身份既現,敵我兩立,只有強取豪奪了。
肅慎族人大喜,紛紛捶胸長嘯,不斷地高呼著“女媧”二字。島上、岸上的各族蛇裔被他們嘯聲所感染,心潮激盪,又感激適才雨師妾相救之恩,也忍不住縱聲長呼。起初還只是零零落落,過不片刻,此起彼伏,越來越響,聲勢如雷霆激越。
甘華老祖見這些蠻族不為自己助威,反倒為叛出本族的妖女壯勢,心中大怒,暗想:“等我擒了這妖女,再讓燭真神派遣大軍,將你們這些蠻子全都掃蕩降伏,抓到平丘裡好好整治!”
殺機畢現,下手毫不留情,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揮舞銅棍,青光激爆,風雷激吼,氣浪澎湃,形成一個七八丈長的氣弧光圈,那些飛蛇稍一靠近,登時被打得血肉橫飛,漫天拋散。
雨師妾對這貪婪兇殘的老兒素無好感,此刻關係“女媧轉世”的聲威,當著十多萬蠻族的面,更加不能手下留情。當下畢集真氣,蒼龍角聲時而高亢激越,時而低沉悽烈,漫空飛蛇如瘋如魔,前仆後繼從各個方向俯襲甘華老祖。
海上的萬千毒蛇也昂首急遊,朝島上爭相彙集而來,幾百條碧環翼蛇來勢最快,突然振翅滑翔,直衝島上,利箭似的朝甘華老祖怒射而去,被他銅棍氣浪橫掃,炸飛成漫天綠漿,腥臭刺鼻。
流沙仙子在一旁笑吟吟地瞧著,目光掃處,臉色突然一變。只見那滿地的翠綠蛇漿之中,突然鑽出幾隻春蠶大小的黑蟲,疾速地蠕動了一尺有餘,想要鑽入旁邊的蛇屍,卻簌簌戰慄了片刻,再也不動了。
她強聚真氣,抬手將那黑蟲吸到眼前,凝神細看,心中大震。這黑蟲果然也是皮母地丘中特有的“蛛蠶蠱”!
一曰之間,竟在這北海邂逅了兩種至為熟悉的蠱蟲!這兩種蠱蟲只能在皮母地丘特定的環境中繁衍生存,莫說地丘已被息壤封鎮,就算這些蠱蟲能出得地丘,又怎麼可能穿越大荒,鑽入西海、南荒才有的毒蛇體內?
倘若先前青蛇體內的“吸魂蛇”尚算意外,再加上這“蛛蠶蠱”,就絕非巧合了!
她心中驚疑,越想越是駭異凜懼,冷汗涔涔。正自四下轉頭探掃,忽聽一聲震耳長嘯,如雷霆霹靂,腦中嗡的一響,幾欲暈厥。
被那嘯聲一震,蛇群驚嘶,蒼龍角登時變調,四周的蠻人更是如遭重擊,紛紛大叫著踉蹌跌倒,岸上的十餘萬蠻族人潮陡然大敵。就連甘華老祖也是一陣氣血翻湧,真氣不暢。
眾人心中無不大寒,究竟是誰?竟有如此神通!
循聲望去,只見西南方金波閃耀,一個頭戴巨魚頭骨的青衣人正騎乘在劍脊虎鯊上,乘風破浪,疾衝而來。漫海蛇蟒紛紛蜿蜒遊避。
劍脊虎鯊沖天躍起,破浪急飛。幾個起躍,已到了春望崖下。
那人昂身傲立,揹負雙手,臉容被巨魚頭骨遮蓋,只隱隱瞧見一雙厲光閃耀的眸子,如冰河寒電,眾人被他一掃,都是寒意大起,不自禁地朝後退去。
雨師妾心中一凜,覺得這眼神似曾相識,還不待細想,那青衣人已飄然衝上崖頂,掃了她一眼,目光冷冷地凝視在甘華老祖的臉上,道:“閣下就是平丘甘華了?”聲音沙啞低沉,頗為古怪。
甘華老祖哈哈笑道:“不錯。閣下又是誰?戴著魚骨,難不成是人魚麼?”嘴上挖苦調侃,暗地裡全是真氣凝集,凜然戒備。
青衣人置若罔聞,淡淡道:“帶我去平丘,就饒你一命。”
眾人人都是一愣,想不到天下竟有人敢如此對甘華老祖說話。
甘華老祖氣怒攻心,縱聲大笑道:“鯨魚打噴嚏——好大的口氣!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雙臂一振,衣裳轟然鼓舞,真氣怒爆。
眾人眼前一花,如被狂風捲席,衣袖獵獵,睜不開眼來,依稀只瞧見青光刺目,氣浪狂爆,甘華老祖的青銅棍狂風暴雨似的朝那青衣人猛攻而去。十丈之內,蛇屍、冰塊沖天激舞,繞著他成為一個巨大的光球,轟然激嘯。
那青衣人避也不避,突然昂首狂吼,眾人當頭如被焦雷所擊,只覺得一股無形的聲浪排山倒海,陡然將自己高高掀起,霎時間便被震飛出十餘丈外!
甘華老祖喉中腥甜狂湧,氣浪登時一滯,五臟六腑也彷彿隨之易位了,只聽那沙啞的聲音狂雷似的在耳中嗡嗡怒震:“敢問這個噴嚏如何?”
接著眼前碧光衝爆,彷彿萬道青霞沖天怒舞,“嘭!”臂骨盡碎,青銅棍陡然斷折,接著又聽到一連串骨骼碎斷的聲音,劇痛如絞,火燒火燎,心中閃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