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奉君上之命,特來迎長公主回宮!”
殷墨璃無視進來的羽林軍,她走向樊玉麒,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劉尉朝老太君行禮後,隨即率領屬下跟上。
樊玉麒站在原地,神色陰沉不定,烏黑的眸深沉的讓人看不清思緒,腦海迴盪著殷墨璃在他耳邊說的話……
樊玉麒,你,還能堅持嗎?
樊家祖訓第一條,不是忠孝仁義、精忠報國,而是……樊家子弟永遠不得與皇族成親。
樊家先祖知道功高震主的下場,即使樊家對國君忠心,可樊家所握權力愈大,得到的民心愈盛,也就更讓國君不安。
對樊家而言,皇帝是需戒懼謹慎的龍,對皇帝來說,樊家卻也是一頭隨時會反撲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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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頭虎目前忠心耿耿,可難保哪天不會露出獠牙,有這頭沉睡的猛虎在,雪尋國曆代皇帝永遠心頭難安。
可是這頭猛虎他們卻動不得,不只是因為樊家歷來功績,還有樊家人個個自律,不貪不妄不仗勢欺人,名聲好到讓皇帝根本抓不到樊家的把柄。
再說皇帝不得不承認,因為有樊家,雪尋國才能維持三大國的優勢。因為樊家軍,各國都不敢輕易來犯。
不是沒想過培養其他將士取代樊家,可樊家根基已深,加上樊家人確實個個是難得一見的將才,就算是女人,在沙場上,也完全不輸給男人。
可樊家愈優秀,帝心愈不安。
樊家先祖為了保護樊家子弟,曾向先皇發誓,樊家永遠不會與皇家成親,不會讓樊家人沾上皇家血緣,不會讓樊家擁有和那座龍位一丁點關係,若違此誓言,樊家誅九族!
而這個誓約,簽署在皇旨上,層封在只有歷任皇帝知道的地方,即使經過百年歲月,沒人忘記這個誓約,還有那道掐著樊家性命的皇旨。
殷墨璃知道,樊家人絕對不會讓樊玉麒娶她,樊家一定認為這是皇家的陰謀,皇家已經容不下樊家。
身為樊家人,他會怎麼做呢?
“樊玉麒!樊玉麒!”尖銳的聲音響起,金色鳥籠裡的鸚哥踩在橫幹上來回走著。鸚哥的頭是黑的,全身都是綠色羽毛,只有肚腹中間一團黃,赤紅的嘴,黑色小眼珠滴溜溜的。
自從主人回來後,它最常聽到主人默唸這三個字。
“樊玉麒!樊玉麒!思、思、思……”彎著腦袋,它一時想不起來。
“思念折磨人。”一道清朗的男聲接過話。
“思念折磨人,思念折磨人。”綠色的鸚哥開始興奮重複,“樊玉麒,思念折磨人,思……”
受不了鸚哥的吵,殷墨璃不悅地瞪過去,“閉嘴。”
鸚哥嚇得在籠子裡亂飛。“怕怕、怕怕!”然後用翅膀遮住腦袋,卻又偷偷地探眼瞄主人。
“哈哈!”帝逐蒼被鸚哥逗人的樣子惹得大笑,清俊的模樣跟殷墨璃的豔麗完全不同,笑容明朗,看起來像個天真的富家公子哥兒。“皇姊,你這隻鸚哥還真通人性。”
殷墨璃躺在榻上,絳色曲裾金繡紗裙華麗尊貴,黑如絲綢的墨髮只用紅玉琉璃釵鬆鬆半挽,面對君上,她只淡淡瞄一眼,不起身相迎。
雪尋國,只有君上才能冠上帝姓,而殷這個姓氏是她父君的姓,雪尋國前任君上是女皇,而且後宮只有一位男後,女皇只生下兩名孩子,就是殷墨璃和帝逐蒼。
原本皇位該是屬於殷墨璃的,她天資聰穎,過目不忘,三歲就識字,因為體弱不能亂走,她幾乎都待在房裡看書,對於權術、帝王學,她六歲那年就明瞭嫻熟。
只是在她九歲離宮那年,她就摘下“帝”姓,她對那個位子、對當皇帝沒有一點興趣。
病弱的她自小就只能待在房裡,只能從窗戶看著外頭,這座皇宮對她而言就像個牢籠,當出去的那一刻,她就決定,她不想再回到牢籠裡。
因此,皇帝這個位置,很自然的落到當時年幼且完全不能反抗的帝逐蒼身上。
對殷墨璃的無禮,帝逐蒼絲毫不以為意。自家人嘛,又沒外人在,沒必要遵守那些繁瑣的規矩。
帝逐蒼徑自落坐,端起几上的茶水抿一口。“嗯……好久沒喝皇姊煮的茶了,味道還是這麼好。”
殷墨璃拈塊糕點入口,淡淡地看著多年未見的弟弟。他看似輕佻不正經,可眉宇間隱隱透著帝王的凌厲,看來登上帝位幾年,她這個弟弟長大不少,已經像個國君了。
不過此刻弟弟臉上的笑容看在心情正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