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香客眾多,因貧僧之故叨擾了殿下的雅興,是貧僧的疏忽。”慧覺大師踱步而出,言辭之中雖有歉意,但語氣自然熟稔,顯然對方與他十分熟悉。
在他身後的石桌上,竹簾半垂,一名銀白滾邊錦衣的公子隱約可見,她眉目如畫,舉止溫潤,狹長的鳳眸如墨色琉璃,冷清如霜。
她的目光淡掃了一眼莫府眾人,眸底冷了三分。“怎麼?本宮找慧覺大師下棋,讓你們主子等著,你們主子有意見?”
莫府之中的下人聽到慧覺和尚對來人的稱呼,臉色尚能保持正常,但是看到出來之人面容那刻已十分驚恐,驚慌跪下。“奴才們不知是殿下在此……”
“是何人在裡面?”
相國寺的小徑中,浩浩蕩蕩簇擁著走過來一大群人,為首的正是一身秋香色對襟萬字福紋長襖的莫府老夫人。
莫府雖不算顯耀,但在西陵城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見一面相國寺的主持,讓她們府中等如此之久,莫老夫人心中多少有些不虞,在靳茉莉三言兩語的挑唆下就過來了。
對於靳茉莉來說,見慧覺和尚是為了孩子之事,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為重要。
而她們一行人在廂房之中等了半個多時辰,一問之下卻說慧覺和尚在和一個年輕人下棋!這如何不讓她們惱怒?
問也問不出什麼,這些沙彌一個個臉露難色,不敢多說,她們便過來了。
“莫老夫人。”慧覺和尚雙手合十,朝老夫人見禮。
莫垣此刻已迅速回神,快步朝這邊過來。
莫老夫人在一群丫鬟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朝慧覺大師微微頷首回禮。“不知今日大師在此所見何人?”
“奴婢也想見見這樣的人物,能讓我們老夫人都在外等著,想必是什麼公侯貴戚罷?”靳茉莉淡笑道。
整個京中,莫府也沒幾個人不給面子,即便是公侯,聽聞和慧覺大師下棋的是年輕人,輩分上讓她們這位老夫人在外等著,也佔不到理。
慧覺和尚目光在她面上掃了一眼,聽得出她言辭之中的不滿,只微微一笑,並不想將此小事鬧大。“女施主不知找貧僧何事?”
莫老夫人雖不痛快,但見慧覺和尚如此態度,心中舒坦不少,她也不想將事情鬧得不好看,畢竟京城之中高官雲集,能得罪也少得罪。
“今日找大師是私事,此地……”
“既如此,幾位不妨先移步廂房,貧僧稍後便到。”慧覺大師語氣謙和,莫老夫人淡淡頷首,正要離開。
慧覺大師已進了亭中。
靳茉莉忍不住側首張望,目光見到跪在地上的家僕,微微擰眉,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你們還跪在此地做什麼?憑白丟我們莫府的臉面!”
莫老夫人聞言,也忍不住轉頭望來,目光更是難看。“你們這是幹什麼?”
你幾人臉色微駭,快速朝小亭內望了一眼,匆忙道:“老夫人、夫人,裡面是墨……”
“怎麼?莫夫人莫不是覺得本宮受不得他們一跪?”